姚衡不好说什么,姚二老爷辈分高,肯来这一趟就不错了,他也不能再要求什么。姚衡沉默地接了东西,好言好语的送走了父子二人。
苏仪玢正在屋檐下坐着绣花,但其实知道来的是那天那个男子,她心里一直都不踏实。姚衡站门外寒暄的十几分钟,她手中的针线一动未动。看见姚衡进来,她忙放下绣棚站了起来。
“他们……”苏仪玢一转眼看见姚衡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衡看见苏仪玢担忧的眼神,冲她笑了笑。“没事,姚二老爷已经过来道歉了。”
苏仪玢听出他的未竟之意,姚二老爷道歉了,可那天伤人的分明就是姚田茂。
姚衡知道苏仪玢聪明,估计已经猜出了事实,轻叹一口气。“姚二老爷会好好看着姚田茂的。”
苏仪玢点点头,可担忧的神情还挂在脸上,眼神下意识的瞥向里屋,唐缨还躺在屋里养伤。
姚衡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略为无奈的再叹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说到底,还是他不够有能耐,才连累了这两个女子。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一黯,眉眼里都是自责。
苏仪玢不愿意看到他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忙出言安慰,“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都是那个姚田茂欺人太甚!我也知道你有许多无可奈何,你不必这么自责。”
姚衡抬头勉强的冲她笑笑,把手中东西放进屋里,两个人前后脚进屋去看唐缨。
唐缨伤的不算特别严重,但浑身上下都是伤,却也是动不得。她正无聊的躺在床上,望着米黄色的床帐发呆。听见动静,她转头看过去,是姚衡和苏仪玢进来了。
苏仪玢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沿上,她面带担忧的看向唐缨,“你感觉怎么样?”
过了一晚上,唐缨心里却还是有个疙瘩,但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没事,我身强体壮的,不过就是些皮外伤,也就是看着吓人,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没事就好。”苏仪玢站起来替唐缨掖了掖被角,“刚才姚田茂过来道歉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放什么心?唐缨心里讽刺的想。她可不是什么烂好人,没理由别人伤了她,一句道歉就完事的。索性伤的不是她苏仪玢,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唐缨内心呵呵呵两句,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姚衡想说的苏仪玢都替他说了,再站这儿也是尴尬,姚衡扔下句“我去给你熬点儿药”就出去了。
苏仪玢其实也不想守着唐缨,这让她总想起昨天自己做的事情,她站起来,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唐缨发呆也发不下去了,干脆闭上眼。她琢磨着,离送信过去也好几天了,临安王府的人应该快来了吧。她真的已经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赶紧走人。
不过临安王府的动作比唐缨想象的慢,又过了两三天,唐缨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临安王府的人却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姚衡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不然这三个人就要喝西北风了。见姚田茂这几天没过来找麻烦,他叮嘱了两人几句,又上山了。
他不知道,姚田茂派了几个狐朋狗友一直注视着他们家的动静,见姚衡离开,姚田茂带着几个村里的混混就过来撞门了。
发生了上次的事,苏仪玢和唐缨都警醒不少,姚衡离开后她们就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谁?!”唐缨听见撞门的动静,走到院子里高声喊着。
“你爷爷我!”姚田茂大声的回答,语气嚣张得意。
唐缨和苏仪玢闻言都是心里吓了一跳,想着门已经插上了,又稍稍放心。不过她们这心还没落到实处,就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农村人朴实,门也不需要多坚固。姚田茂他们好几个人不停地用力撞着,门还是没坚持住,“啪嗒”一声开了。
门外闹哄哄闯进来几个歪瓜裂枣,脸上都是嚣张得意又猥琐的笑容,看的人厌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