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望涯的洞房可没人敢闹,就连喜娘看见宁王殿下这一脸严肃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走完了流程也是赶紧的跑了。
何露坐在喜床上,听着燕望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砰砰的直跳。可燕望涯却停在了她面前,再无下一步动作。
何露心中的欢喜和紧张都消失了,心跳慢慢变得和缓。又是一刻钟过去了,何露都能听见灯花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可面前这人站了一刻钟却寸步未动。
何露终于坐不下去了,一把掀开了喜帕,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新郎。
没错,面无表情。燕望涯冷淡的看着何露,就算她自己掀开了喜帕他也没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望涯嘴角扯了扯,“你不是都知道吗?这只是一个交易。”
“交易又怎么了,我以为宁王殿下是个有诚意的人。”何露直直的盯着燕望涯,眼神认真而执拗。
“你这么聪明,何必非要我说出来。”燕望涯的眼神极淡,仔细看去,他的瞳色也是极淡,显得清澈。
“呵,我哪点比不上苏仪玢。”何露自嘲一笑,“你们都只看得到她。”
燕望涯不置可否,他没什么好回答的,这个问题,也许他也回答不了。
“好好休息吧。”燕望涯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姐……”何露的丫鬟走进来,面露不忍的看向呆坐在床沿的何露,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姐是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何露看见春萍脸上的同情,心头火起,她何露什么时候要一个下人来同情了!“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床铺收拾好!”
“是。”春萍唯唯诺诺的应着,她早就习惯何露的大呼小叫了。而且自家小姐看着凶,实际上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春萍手脚麻利的的把床收拾好了,又伺候着何露更衣洗漱。
何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望着帐顶,床帐是上好的料子,红色的帷帐上描金绣凤。屋子里什么物什都是成双成对,只有她是形单影只。
烛火照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影子,跳跃着晃来晃去,何露的眼珠随着这跳动的影子。半晌,眼中干涩,何露轻轻闭上眼。
这烛火还将燃烧一夜,寓意着新人可以白头偕老。何露嘴角轻勾,呵,哪里有什么白头偕老,没看见新郎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吗。
只不过是一场交易,难道一场交易就要定了她的终生吗?何露不甘心。她不介意燕望涯不爱她,毕竟她也不爱他,但她绝不容许这个人看不起她!
尽管睡得晚,何露还是一早就起来了。睁开眼就看见早已经穿戴好的燕望涯坐在桌前,他手里晃着酒杯。极通透的酒杯阳光下都能看到里面的酒液,不用想,这就是本来为他们准备的合卺酒。
何露看了他一眼,把春萍叫进来服侍自己更衣。女人的梳妆打扮是很费时间的,可燕望涯却没有一点儿等得不耐烦的样子,也不会催促她。
何露也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去感谢他,感谢他什么?大婚之夜抛下自己一个人吗?
穿戴完毕,两人是要先去宫里拜谢皇恩。眼看天色不早,两人也不啰嗦,径直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