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荣徵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所以即使感觉到后背有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也没后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和身边的女子调笑。

合欢姑娘的场子，夜北冥鬼使神差地又过来了，那个女子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念念不忘。不过他和夜荣徵不一样，他坐在二楼包厢里。

凤尽欢是个爽快人，没和人玩似真还虚那一套，到点就出场了。不过一贯是华丽的风格，闻所未闻的音乐响起，身着红衣的姑娘缓缓出场。

夜荣徵也不忙着和姑娘们打情骂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姑娘们也不敢闹他，老老实实的端坐一旁，虽然也是看着台上，但眼里都是嫉妒。

夜荣徵没被舞蹈吸引，倒是对音乐很感兴趣，忍不住手指轻叩在桌面上打着节拍。

凤尽欢一心二用，一边跳舞一边打量着台下的情景。最显眼的不用说就是夜荣徵，风流公子被众芳环绕，一副陶醉模样却一点也不轻浮。

唐缨原本盯着夜荣徵，可凤尽欢上台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凤尽欢穿一身红衣却不像唐缨那般妖娆魅惑，而是英气，无论何时都清纯傲然，一点没有风尘气息。

这点大家都能感觉到，所以才追捧，要知道颜色再美终有人老珠黄的时候，而气质这种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只会随着岁月流失越显从容。

唐缨说起来气质也不差，但也就那样了，和平常风尘女子并无多大区别，反倒显得呆板。

音乐渐歇，舞蹈也停了。仍就到了大家扔银子炫富的环节，众人这下可不管夜荣徵皇子身份了，开始闹哄哄的报价。

凤尽欢站在台中央，看着台下因她而起的骚乱，却并未阻止。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半弯起来，既温婉又勾人。台下更加躁动不安。

夜荣徵不知何时又掏出了他那把标志性的扇子，半抵在唇上，支撑着下颌。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兴味。

等到快要结局落定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一万两！”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刚才的哄闹仿佛只是假象，一瞬间退去。

夜北冥正要报价却被夜荣徵抢了先，思量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没开口。身体轻靠在椅背上，夜北冥闭上眼又睁开，不能再放纵自己了。立刻起身从包厢的通道离开了。

“没有人比我高吗？那美人儿今晚可就是我的了。”夜荣徵笑嘻嘻的对着凤尽欢暧昧一笑，眼波流转风流尽显。

唐缨憋着一口气，想阻止却不能，泄气之后是无比的懊恼，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差点就忍不住双手握拳砸上自己的脑袋了，唐缨站起身，气鼓鼓的离开了怡红楼。

夜荣徵站在台上刚要去拉美人儿的小手，却仿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朝门口看去，却只见一个瘦削的背影。拂去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夜荣徵心神都放在了美人身上。

夜荣徵半拥着美人回房，凤尽欢却很不自在，身子都僵住了。明明她也不是这么在意男女大防的人，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抵触和陌生男人的触碰。

所谓卖艺不卖身，就算同处一屋也只能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夜荣徵无聊得很。他是风流不假，可没卖才子人设，这些东西听得他头疼。

可是美人儿明显正在兴头上，说得兴起眼珠子都在发光，他可不忍拂了美人的性质，只能强撑着精神继续听下去。心神不定之下，他的目光就格外专注。

美人儿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映着烛火，他不由自主的盯着看，看久了也看出点儿端倪。夜荣徵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双眼，他也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