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通武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垂在身体两边的手紧紧地压制着才不至于抬起来再给她一巴掌。

“怎么，你不敢？原来堂堂陈总兵还在惧怕着我爸爸啊！”冯琳一脸恍然大悟，“那你这些年忍着我也是因为我爸爸咯？”

冯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些话大概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如果不是她父亲，陈通武还会娶她吗？或者，在几年前芳魂死掉的时候就把她赶出门了？

陈通武摔门离去，冯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冯琳啊冯琳，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他改变了多少他有放在心上吗？”

丫环还跪在地上，听着冯琳的笑声，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双手扶着地都止不住她的颤抖，她觉得，她大概要完了。

冯琳只笑了一会儿就停住了，冷静下来一张脸冷的可怕，寒气似乎都要化为实体。冯琳眼中的狠辣已经不屑去遮掩，伪装了几年的温柔表皮终于被她自己撕下来了。

“他既然替你求情，那我也不用你死了，你就去领三十板子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冯琳盯着已经趴在地上的丫环，淡淡说道，语气里没有一点儿起伏。

丫环已经被吓得动不了了，几个婆子架着她出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丫环的惨叫，这叫声也没持续多久就听不见了，想必是已经晕过去了。

冯琳坐在椅子上，随手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的杯子，门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木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让她陶醉的闭上了眼睛。也许父亲说得对，她天生就是个冷血的人，就不应该忘记她嗜血的本性。

这个丫环也是命大，三十杖下去确实没要了她的命，不过大夫看过之后摇头说着她的腿落下了毛病，以后是不能好好走路了。丫环趴在床上，粗重的喘息着，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褥，上药时的疼痛都咬牙忍住了。

吴梦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又是狠狠的一颤。冯琳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狠辣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冯琳的时候。那时候她大胆的抬头看了一眼冯琳，就被她看的低下头去。这么多年了，有时候她做噩梦都会梦见冯琳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你很害怕？”丫环听见隔壁床翻来覆去的声音，慢慢开口，幽冷的声音如同鬼魅。

吴梦也无法假装自己听不见，转过身来朝着她那个方向。“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我怎么会想到她这么狠。我一闭上眼就是许多年前她看我的那个眼神，那时候你也在，你肯定知道的，她到底有多恐怖……”吴梦语无伦次的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呵呵……”丫环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她不是恐怖，她只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罢了。”丫环闭上了眼，那些年她跟着冯琳，见过许多次她面无表情开枪杀人的样子，那时候冯琳才多大？

怪不得冯长寿那么喜欢这个女儿，冯长寿有过那么多的孩子，也就只有冯琳继承了他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也怪不得冯现会把冯琳看作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对手啊，哪怕是个女人又怎么能让人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