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道:“民间发丧,孝子就是顶盆之人,若孝子众多,则由嫡长子顶盆。”
李乐也道:“正是如此,由谁顶盆,便由谁继承逝者的家主之位。”
其实这些东西秦翼早就打听清楚了,他与张燕、李乐这一唱一和,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到确定西河军统领继承人之事上。
秦翼故作惊疑:“杨将军无后,杨随乃是他的从子,自然该由杨随顶盆,此事还需商议吗?”
杨随此时正在为杨奉守灵,并未来此。
彭脱道:“非也非也,杨随虽然是孝子,但杨将军乃是我西河军的统领,杨将军的丧事,便是整个西河军的丧事。杨随以孝子身份继承杨将军的家财自无问题,但我们要确定的顶盆之人,却是要继承西河军统领一职的。因此,不能一概而论。”
“哦,原来如此!”秦翼假作恍然大悟状,随后又道:“此事乃是西河军的私事,秦某却不便插手了。诸位,你们齐聚襄陵也有些时日了,可曾商量过此事?”
秦翼此言问出,韩暹、李乐、彭脱都沉默了。见此状,秦翼心中了然:看来,他们已经对继承统领之位一事又过争执了。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诸位,为何都不说话了?”秦翼问道。
李乐忽然叹气:“唉,大帅,实不相瞒,在大帅和张将军没来之前,我等已数次商议该由谁继承西河军统领一事。只是,李某和韩县令、彭校尉都有众多支持者,一时难以决断。”
“噢,原来你们三人都有资格继承杨将军的职位啊!”张燕玩味的一笑。
李乐、韩暹、彭脱三人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那杨随呢?他可有资格继承杨将军的职位?”秦翼问道。
“这……”李乐犹豫了一下,“按说,杨随乃是杨将军从子,子承父业也分分属应当。只是,杨随的资历太浅了,怕是难以服众啊!”
“对,假如杨随的资历能与某和李军师、彭校尉相当,那某定会支持他继位的。我等也无需争执不下了。”韩暹大咧咧的说道。
“说来说去,你们这是欺杨随年轻啊!”张燕冷冷一笑。
在来路上,他和秦翼已经商量过了,到了襄陵之后,若议起西河军的统领继位者一事,就由秦翼唱红脸,张燕唱白脸。反正张燕与西河军众将领并没交情。如今,张燕正是在极力唱好白脸这个角色,说出的话,虽然实在,但却毫不顾忌李乐、韩暹、彭脱的脸面。
张燕其实也赞成杨随继位,理由很简单,将来黑山军迁徙至河东郡之后,便和西河郡比邻,西河郡有一个弱势的统领,就减少了对河东郡的威胁。虽然,黑山军和西河军如今也是盟友的关系,但他们两家的关系,完全是秦翼硬撮合起来的,实际上没有多少基础。再说了,盟友这东西,是以利合,将来也会因利而散,谁能知道会持续多久呢。
因此,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张燕在听秦翼说了想支持杨随继位之后,张燕就满口子赞成了。
张燕这满是嘲讽的话一说出,李乐、韩暹、彭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