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顺沉思一会儿后,便摇头道:“不好说。若是秦翼没来雁门关的话,匈奴人或许能攻破雁门关。可如今雁门关又添援兵,还是秦翼亲自领军,这胜负就难料了。秦翼此人,虽然出仕的时间才只有一年多点,可我听说,此人已历经近十次战事,且从无一败。匈奴人怕是打不过他。”
蓝袍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诡异的一笑:“穆校尉,如果我告诉你,於夫罗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你还认为胜负难料吗?”
“啊?阎先生的意思是……”穆顺一惊,把刚放进嘴里的一口饭食吐到地上,连忙问蓝袍人。
蓝袍人道:“於夫罗率大营中一半兵力追击秦翼,这都一下午了,不管他是胜是败,总该有消息传回了。可是,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於夫罗全军覆灭了。”
穆顺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问道:“阎先生,你究竟意欲何为?”
蓝袍人压低声音,道:“穆校尉,阎某打算归顺秦翼,不知穆校尉可愿与阎某同道?”
“什么,你想……”穆顺大吃一惊,张嘴就喊。话刚出口,他又生生咽了回去。
“穆校尉,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匈奴人靠不住了。何况,我等本是汉人,匈奴人也从没把咱们当自己人看待。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穆校尉难道就不厌倦?”
“可是,秦翼会接纳我们吗?”穆顺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犹豫的说道。
蓝袍人道:“秦翼此人虽然是员虎将,可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心太软。阎某曾与他打过交道,这一年多来,也对他的事迹多有了解。此人对待降兵,向来优厚。何况,他刚就任并州刺史,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只要我们归顺于他,他定会优待。”
穆顺眉头紧皱,左手翻来覆去的抓着头皮,说道:“此事太过重大,阎先生容我好好想想。”
………………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匈奴人的大营之中,已经点燃了炭盆、火把照亮。夜间当值的士兵,也已经上岗。
辕门处,刚刚上哨的几名匈奴兵刚要将辕门上锁,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南面传来隆隆马蹄声。
“有情况,警戒!”一名十夫长立刻大喊。辕门两侧寨墙上的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南方。
不一会儿,就见一大片影影绰绰的骑兵驰近辕门。
“什么人,站住——”那名十夫长高声喝问。
“我们是左贤王的人,左贤王在黑石山遭遇汉军伏击,我军大败。兄弟们,快放我们入营。”
十夫长一听,对方说的是匈奴话,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但出于谨慎,他仍然说道:“你们先等等,容我出去确认下你们的身份。”
“兄弟,快点吧,汉军快要追上来了。”
“就来就来。”
那名十夫长把辕门打开一条缝,刚要出去,忽然听见对面一声大吼:“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