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东西买了些湖北特产和营养品回了老家。
我的老家在温州的洞头,洞头早些年是温州下辖的一个县城,后来成了温州的一个区,位于东南沿海,是个由大小不一的海岛组成的县,也被叫“百岛县城”,后来温州市大力开发洞头海岛的旅游资源,几十公里的跨海大堤修成通车,几个大岛屿之间架起了桥梁,洞头也被划进了温州市区,成了温州的后花园,变成了海岛旅游景点。
老妈得知我回来相当高兴,早早在村口等我了,看到我她很激动,拉着我说长说短,一时间忽略了我身上的纹身,直到回到家中她才注意到了,斥责我怎么纹成这样,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还担心我是不是在外头结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做坏事了,我让她不要担心,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我这么做是为了店里的生意。
我把开佛牌店的事告诉了老妈,因为这行比较特殊,所以为了让人家信服,我才在身上纹了些泰国的神明,还告诉她现在科技发达,纹身都是可以洗掉的,老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对我干的这行很疑心,觉得是迷信坑人的玩意,怕我触犯法律,还提醒我别忘了老爸是怎么过世的,我没法跟她深入解释,只是说我这么大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她别担心,跟着我从包里取出两万块钱递给她,说是这段时间店里的分红,让她拿去先还债。
晚上老妈给我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家乡菜,都是我爱吃的,好久没吃过老妈做的家乡菜了,馋的我顿时狼吞虎咽,老妈看在眼里又唠叨起了我在外地三餐吃的不像样,说着说着她就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老妈?”我吃的满嘴流油含糊道。
“待会吃完饭你看看你小舅去,前些时他病倒了,结果一病不起,已经快不行了。”老妈伤感道。
“小舅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嘛,怎么快不行了,他才多大啊。”我放下碗筷吃惊道。
在计划生育没实施前,农村的家庭大多都是大家庭,我妈就有兄妹六个,她是老大,我这个小舅虽然是我长辈,可却比我大不了几岁,也就三十刚出头,小时候他还是孩子王,我都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玩的,他既是我长辈又算是玩伴,当年生活条件不好,外公只让小舅念到了小学四年级,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他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靠海吃饭,他是一个地道的渔民。
老妈叹气道:“谁知道啊,前段时间出海回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烧的糊里糊涂的,送到附一去抢救,医生说人快不行了,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名堂,让我们回家准备后事,我们把人带回来了,烧是退下来了,可人也昏迷不醒了,说是植物人他还有知觉,跟他说话还能眨眼睛有意识,你舅妈嫁过来都还没多久,现在挺着五个月的肚子,把眼泪都快哭干了,我们一直劝她保重身体,可这么大的事你让她不伤心怎么可能啊,我跟你两个舅三个姨都快愁死了,万一小舅走了,你舅妈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我们兄妹几个正在排阵呢。”
我皱了下眉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注:排阵,温州方言,想办法、商量对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