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渐渐收了笑容说:“你来找我算是找错人了,因为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这下轮到我笑了,我打了个哈哈说:“你别逗了,上次从大马回来在车里我问过你,你说从小在YMT公司长大,从父辈开始就在为孙先生办事,孙先生这么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你负责,你会不知道他的底细和意图?”
沈梦表情严肃了起来说:“我说真的,我确实不知道,知道我就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哼了下不作声了,沈梦盯着我看了一会,表情复杂,许久她才苦笑道:“你要什么信息对等,这世上根本没有公平的合作,公平是不存在的东西,这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的,你势弱就只能听人家摆布。”
我听出了沈梦的话里带着些许抱怨,似乎对孙炳奎有些不满,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我们就相当有利了。
沈梦见我不吭声,犹疑了下,坚定的说:“罗辉,我对你这人还是评价挺高的,撇开我是孙先生的人这层关系不说,兴许我会跟你交朋友,今天我跟你透个底吧,我确实不知道孙先生的底细和意图。”
沈梦这话很真诚,不像是撒谎,我诧异道:“这怎么可能,他把这么重要的计划都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如果不是信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
话没说完沈梦就打断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是被迫帮他做事的!”
我愣了下,心中顿时看到了一丝策反的希望。
沈梦苦笑道:“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你聊了一会就忍不住想说了,算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多说一些也没什么,对了罗辉,孙炳奎是不是让你看过朱美娟的遗体了?”
我心惊了下点点头,不明白沈梦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沈梦苦笑了下,眼里突然闪起了晶莹的泪光,她看向了天际,娓娓的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梦的祖籍在广东中山的一个小村子,在当年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村子里兴起了下南洋讨生活的热潮,她父亲沈国华就是在那个时期通过蛇头偷渡来的大马。
沈国华是带着妻子一起下南洋的,当时偷渡的条件很差,一个小小的船舱里闷了上百人,几乎是人挤人了,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蛇头又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吃的全是烂菜叶和馊馒头,加上海上的风浪和长达好几天的航行,导致沈国华体弱多病的妻子根本扛不住,很快染上了恶疾,等在大马的海滩上岸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半条命。
上岸后两人就被这边的一股势力接收,被送到了吉隆坡乡下的橡胶园做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