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奶奶还有我的酒鬼、赌鬼爸爸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爸爸依然抱着酒瓶不松手,一口酒一口菜,不管天不管地的喝着。
看着他喝酒的那凶猛样子,我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我爸爸有一天迟早都会被“酒”害了他的健康。我不由就劝他,让他少喝点酒,可是,他眯缝着他那二晕二晕的眼睛说:“今早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只好不劝了!他这样的人,已经不惑了,他的生活,早已成了习惯!他这一生,从来没有替别人想过,他只知道自己吃、喝、赌!
我和奶奶无奈的对视苦笑一下,就不再管他了。那晚,我和奶奶相拥而眠,我看着屋顶上那两片亮瓦透进的月辉,问奶奶,人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奶奶用她温暖又粗糙的大手紧了紧我,她慈祥的说:“江燕,人一辈子不为了什么,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但是,奶奶告诉你,人这辈子,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那夜,我和奶奶说了很多话,但是,我却把她“人这辈子,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底!那夜,我在奶奶的怀抱里,重温旧梦,睡了一个安适的觉。翌日,我在一声声鸟语的鸣叫中,醒来。这样恬然的家乡,有时,我真舍不得离开。可是,为了我的梦,为了逆袭,为了改变命运,我不得不又开始远行。
我又收拾好行装,踏上了远离家门的打工路。奶奶送我走了很远,爸爸也一直跟在后面,直到要到镇上了,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和我分别。我站在路边拦乘去县上的公车时,不巧又碰见了我们村李书记一大家人,只是,这次,二憨的臂弯里,多了一个已经显怀的漂亮媳妇。
尽管见面有点尴尬,我还是鼓起勇气和李书记一家人打了招呼,李书记看着我,然后,用有点炫耀的眼神对我说:“江燕,你看,我们家二憨马上要当爸爸了,我也要当爷爷了。”
那语气了里充满了“丫头,咱们骑驴看唱本,这个世上,不是离了红萝卜就不做席”的意味。倒是二憨没有忌恨我,他拉着他的媳妇儿对我说:“江燕,这是我媳妇张兰,你下次回家,估计我的孩子就会喊人了!”
我对他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上车走了,但是,我那刻真的在心里为二憨祝福,愿他一生安好!车子开动时,我看见二憨伸手向我挥了挥。那刻,我有点泪眼迷离,心里有说不出的感伤。也感慨光阴的易逝。春节时,二憨正欲抱我上婚车,被从天而降的吴雨时救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二憨,已快当爸爸了!而我,还不知道将继续漂泊多久,何日是归处!
每一次离家,我的心都充满了惆怅和忧伤,还有落寞,可是,不远离家门,在我的家乡,仅凭我自己的一双手,我却无力改变我自己的命运和家境。所以,我不得不踏上打工的征途,这条道路,它虽然艰辛,但却能给我希望和憧憬!
那天傍晚时,我带着浓郁的离愁和感伤,终于到了北京。
当我正欲搭公交车回我所住的工业园区时,我居然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见了杨帆和云曦在一起。一向一脸阳光的杨帆,那天居然没有了平时的笑容,他的脸居然也开始了“面瘫”,那形象,居然可以和“千年冰川”的神级人物“云初阳”媲美了。
他的眼睛,在镜片下也难掩淡淡的哀伤和落寞。让我看了不由心疼,心也像被什么凌迟了般。我以为,我的离开,会让他快乐,没有想到,他居然那样落寞。
这时,杨帆突然心灵有感应般,他回头了一下,和我视线相撞的刹那,我赶忙埋下头,隐没在人群中,可是,我的泪却已经掉落!
正巧,公交车来了,我赶忙挤上去,当我坐在窗口的位置上,我还看见杨帆在人群中似乎在寻找什么!我的眼泪那刻如决堤的河。曾几何时,每次,坐这路公交车,我几乎都是和他形影不离;每次,人多时,他都会环着我,给我形成一道保护墙。
我哽咽着,在心里为杨帆祈祷,但愿他此后余生,永远幸福。忘了他生命中,曾经走过一个叫江燕,一个如同草芥的人!
那晚,一下公交车,刚走到公寓大门口,我没有想到我居然又迎面碰上了柳梅。她看着我,语气不无嘲弄的说:“江燕,你怎么现在还住公寓呀?吴氏的少东家怎么就没有给你买所房子,金屋藏娇呢?”
我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对于这个在我背后蓄意多次诽谤、撞伤我的人,我早已把她当成了一条“疯狗”!我没有理睬她,直接无视她,把她当成了空气。
可是,她却站到我面前,堵住我的去路,趾高气扬的的拿起她手上的一个袋子,在我面前扬扬说:“江燕,看见没有?这是杨帆的东西,他委托我帮他从办公室拿来,说他马上会到门口来拿。你们不是恋人吗?怎么,他现在宁愿让我帮他拿私人物品,也不让你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