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有别的画舫，被人看着也不太舒服，于是都点头放下帘子进去落了座。

四人相对而坐，苏寂和白术坐一边，白及和楚红沙坐对面，白术和白及聊了起来，她刚想和楚红沙搭话，就看见她抱了一把琴悠悠弹着。

苏寂：......

只能无聊地听兄弟俩谈话。

“听说最近有人在我们家药铺门口闹事？”白及姿态优雅地给白术斟了杯酒。

白术皱了皱眉，这件事确实给白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且目前还没有解决办法，父亲着急得已经几天没睡好了，想到这，他一口把酒喝了，叹气：“确有其事，那些人蛮不讲理，非说在我们药铺买的药材是假的，煎了药喝了，病不仅没好，还愈发严重了。”

白及点头，又给他满上：“那我们的药材......”

“当然是真的了，”白术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怎么会做那样的亏心事。”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白及黠然一笑，“我是说，我们白家的药材生意做得最好，为此嫉妒的药材商比比皆是，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把药铺的药或者病人的药给换了......”

白术仰头喝酒，否定道：“出事后父亲就把药铺的药材和病人家里煎过的药渣检查了一遍，都没问题。”

“那就奇了怪了......”白及挑眉，他虽然游手好闲，但也被逼着看了几本医术，在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案例出现......但他向来不求甚解，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正准备揭过话题，不期然一道清甜的女声突兀响起。

“煎完药药性变差了，那么煎药的时候药液有什么变化吗？”

他循声看过去，是苏寂，她一手撑脸看着他大哥，声音懒懒散散的，显然是无聊极了。

虽然觉得她是无聊才随口问的话，但他还是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她。从前的苏寂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一直火热地盯着他，不会有无聊的时候。

白术回道：“似乎有人说，煎完药药汤会变成黑绿色......”

“哦，这样啊......”苏寂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是不是用的铁器或者铜器煎药？”

“铁器......你怎么知道？”白术惊讶看她。

白及也把怀疑的目光投过来，连楚红沙都停了手上拨弄的动作。

苏寂：因为中药里含有鞣质和苷类物质，可以和铁或铜发生反应，生成鞣质盐类，让药汤的颜色变成黑绿色，降低药效甚至改变药性，病人服用后不但不能治病还会加重病情......这话说出去他们一定听不懂并且不相信吧。

所以她眨眨眼面不改色扯谎：“我家是中药世家嘛，以前在家里书房看了不少中药类的书，偶然看到过一个相似的例子。”

白术看着她的眸子变得深沉，白及饶有兴趣地勾唇，狭长的凤眼眯起：“铁矿发现不久，铁器也是这两日才普及到民间，你是看的哪本书，竟然记载了未来的东西......”

这话问得意味深长，苏寂圆不上的同时生出了些火气。

她吸了口气，微笑着对白术温声道：“你回去让他们换搪瓷器煎药，就不会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