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率四千骑兵上了通往安固城的官道,不知为何越靠近安固城,他心头却越加不安起来。这徐骞实在让他放不下心来。
晋王纵马扬鞭和胡铁男、展斜阳在前疾驰,四千骑兵列队整齐地追随在后。还未走出多远便有淡淡血腥气随风飘来。
众人心下一惊,胡铁男正待开口,只见烟尘滚滚,远远地一匹骏马已飞驰而来。
尚离得有一丈来远,马上之人几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地飞奔到了晋王的跟前,一下子扑倒在地,惊惧不安的颤声对晋王叫了一声:
“将军!”
晋王心中一凛,抬眼望去,正是自己先前派去安固城做前哨的小将韩瑛,此时这韩瑛一脸惊恐地面对自己。
晋王沉声说道:“城中情况如何?”
空气中夹杂着淡淡血腥味,久久不散。晋王这么问,心中却已更加不安起来。
“将军,安固城,安固城破了!”韩瑛颤声凄然道。
“什么?”晋王身体一震,厉声喝问道:“你说安固城失守了?”
这一声询问极为沉重,身后的展斜阳胡铁男和众兵士闻听,神情均是一怔。
安固城失守?
晋王眼中寒光一闪,怎么来得这么快。按日程算,即使蛮军到了城下,城中尚有两万余兵马,即便是固守城池也能拖上几日,蛮兵不可能如此快速的破城而入,除非有人弃城而逃……”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催马前奔,恨不能背生两翼,飞天遁地入城而去。
晋王的乌云和展斜阳的盖雪乃是神驹,几十里地不过须臾,早已将四千兵甲远远甩在后面。
待晋王和展斜阳到得安固城外护城河边几里地时,那血流成河尸如积山的画面让他们目眦欲裂,悲痛欲绝,恨入心髓。
满护城河道的陈国将士尸体让他们一脸震惊。突然他们浑身一震,从过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安固城真的……失守了。尸骨皑皑堆积成山,陈国兵士百姓的尸身堆在护城河道边,足有六尺来高,整条河道水都是血红的,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天幕低垂,四野茫茫,残肢断臂,尸山堆砌。
晋王握着缰绳的双手拉出深深一条血痕,眼珠血红几欲滴出血珠。只感到前胸骤似给千斤铁锤一击,激怒攻心,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展斜阳惊痛之余,伸手抓住晋王左腕叫道:“小义父!”
晋王心痛不已地回望他,半晌才说:“我们来迟了。”
此刻的安固城城门紧闭,城墙上蛮人的旗帜高高耸立,城下护城河边堆砌着数不清地陈国士兵尸身,这些对陈国来说无疑是莫大讽刺。
晋王牙关紧咬,眼眸微敛,双目之中闪过冷厉决然,带着令人心惊的肃杀之气。
他回手抽出乌云身侧一柄长刀,刀柄一拧之下,变长至九尺五寸,刀光粼粼,寒光炸裂。
晋王单手握缰,右手提刀,愤然向城门处纵马驰去。
展斜阳此时正拉着他的左腕,事出突然,他没有防备晋王有此一着,被晋王这么突然一带,一个趔趄,差点跌下马来。
他反应过来,忙催马赶上,大叫道:“小义父!”
安固城头一片箭矢破空而来,展斜阳看着神情冷凝的晋王,肝胆欲裂。
待盖雪离乌云只有一个马身的距离,他一个纵身跃上晋王马背,左手握住晋王持缰的手。乌云脚下微一停顿,依旧向前冲去。
展斜阳猛拽缰绳拉住乌云,口中大叫道:“小义父,危险。”一个侧身躲过一箭,调转马头,将乌云往后方带去。右手长枪一抖,挡住几支城头上射来的箭羽。
晋王一面挥动长刀挡剑,一面沉声道:“斜阳,你别拦着我,我定要这些蛮夷为我陈国兵士偿命。”
“小义父,你不能盲闯。”
“我不是盲闯,这些蛮兵还不置于被我放在眼里。”
胡铁男此时已催马赶到,他手中一杆红缨枪不停左击右挑,将晋王周边箭羽一一挑落。
晋王还要回转往城门奔去,展斜阳双臂紧紧箍住他,小义父纵使武功盖世,他也不能让小义父单枪匹马去闯安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