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晋王和卫信走远了,漓江月才放下心来,向晋王方才所说的岩石边走去。
靠近岸边这面的岩石足有丈许高,正好阻隔了视线。岩石呈一个月牙状将三面环人,只有一面靠近水中央。
阳光此时正好撒在水面,岩石后碧清的水仿若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唇角的梨涡更加深了。
她惊喜的跃上岩石,左右张望了一下,快速的除去了衣衫跃入了水池中。被清凉的水包裹住肌肤的那一刹那,她不由得打了个颤,太舒服了。
她心下感激不已,晋王怕是早已存了寻个借口让自己洗漱一番的心思,倒真是懂得顾念他人的好人呢。如此细致入微的体贴和关怀,很容易令人感念和心动,难怪世子会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她一面想着一面迫不及待的打散长发,缓缓沉入了池水中。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彻骨,稍低的温度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除了舒服二字,她已经想不出来其他什么词汇了。
待晋王和卫信从山脚边回来已经是傍晚,早已洗完澡的漓江月正准备将中午吃剩下的山獐肉再烤一烤,见他二人回来不仅带着两只野鸡,还有一头鹿,眼睛就是一亮,忙扔了手中剩下小半的山獐迎了上去。
此时的她,虽还穿着之前的黑色长衫,却与之前的感觉迥然不同。原本覆盖着眉毛的刘海被梳了起来,露出了秀气的远山眉,乌黑微卷的长发只用一根黑色的绸带绑着,沿着肩背披下,越发衬得皮肤若雪般白皙细腻,双眼明澈似清泉,凝眸间足以令人失魂在这双深泓之中。
卫信一直都知道她很漂亮,说是倾城之貌也不为过,却不曾想几年未见,她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姑母挑人的眼光是不容置疑的。
漓江月冲着两人展颜一笑,梨涡浅现,“今晚是要吃山鸡还是鹿肉呢?”
“你来决定吧,或者你想都吃也可以。”晋王看着她道。
闻言,她笑得越发明媚,面上纯真的笑意几乎晃得晋王失了神,“殿下让我决定的话那就都吃吧,我都想吃点。”说着就拿过晋王手中山鸡迫不及待的去拾掇了。
晋王收回目光,转脸望了望北方,眼中掠过的都是那个人的纯真笑颜,那一张张笑颜比之面前的不知美好了多少倍。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长高......
将手中的鹿放在地上,卫信走到他身后道:“爷在想斜阳了?他很好,爷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他这次离家和之前的离家不同,我终是伤了他。他说的不错,我当年实在不该招惹他。”说完这话,他又纵身跃上水面去采摘了一些泽兰。
卫信看了一会晋王背影,拎起地上的鹿向河边行去。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如斜阳在王爷身边。或许他返回北燕时可以绕道去寻斜阳一趟。
又是两日过去,摘好的泽兰在冬日的暖阳下也晒了半干,心中挂念谷外诸事的晋王将泽兰全都收进了漓江月递来的一个荷包里,三人便继续向前寻找出路。
他们在林中行走,并未用玄功急掠。一方面晋王内伤未曾痊愈,另一方面卫信一想到回雍之后就要离开晋王身边,便不肯走的太快。
晋王也知道他的心思,不忍催促,心中其实是有些焦急的。就这么走了一日,便差不多将要走出这个山谷了。印象中穿过山谷,翻过前面那座云雾飘渺的插天巨峰,应该就能出了这片蜀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