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轻笑,绕过照壁,跟在铁剑先生身后向内行去。
经过大殿时在前带路的铁剑先生放缓了脚步,等着他,口中歉意地道:“因为之前被长仪他们杀入魔教,如今大殿基本上是搁置不用的,只能请殿下去侧殿一坐了,还请见谅。”
“无妨,先生不必客气。陈玉此来是有事相求,先生毋需这般客套。”
一阵风吹过,铁剑先生无意间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木檀香气,在前方带路的心便是一悸。
君子木檀,悠悠其香,思之念之,顾念心伤。
他假面下的薄唇紧咬,忍不住又慢了一拍脚下的步伐,等待着晋王的靠近。
木檀香气清而淡的萦绕在他鼻端,他忍不住想转脸向一旁几乎与自己并肩的人看去。
他握在白袍下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口中依旧是金属刮磨的暗哑声音:“不曾想殿下竟是爱香之人。”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晋王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神中划过一丝迷茫,抬手轻轻拂去一片被风吹到衣袍上的枯叶,笑道:“可能是吧。”
须臾,他眼神又变得清明,眼眸中净是笑意,接着道:“先生久居西域不知可曾听说过我的义子展斜阳,因为他喜欢木檀香。”
没错,是这样的,卷宗上便是这么记着的。晋王复又在心中肯定了一分。
晋王提到展斜阳的一刹那,铁剑先生的眼眸瞬间睁大了几分,脚下的步伐几乎停顿了。
然而,他们本就走的极慢,故而晋王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
“无双公子展斜阳,在下倒是略有耳闻,况且西南一战之后,想要不知道他倒是不易了。”
是吗?
西南一战,自己也在其中,为何却还是不记得。
如果不是那卷卷宗,自己是不是就要真的忘记这个人了?还是只能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和事迹?
容不得他多想,偏殿已经到了,本就跟正殿相隔不远,两人即使走的再慢也终究是要走到的。
相邀晋王步入偏殿,铁剑先生并没有在上座坐下,而是陪着晋王在一旁相隔一个桌几的太师椅上坐定。
宫中的下人送上两杯热茶和一些糕点,铁剑先生端起面前的茶盅,一手托着茶盅底部,一手做出相请的姿势,“殿下请。”
话落,他先行揭开茶盅盖,抿了一口。他在鬼面外的嘴唇和下巴也有部分被面具遮盖,故而他即使饮茶,其实喝起来并不方便。
晋王看着他带着鬼面笨拙饮茶的样子,有些不忍,却没有出声。他捧起茶盅淡笑着对铁剑先生亦做了个请的姿势,揭开盅盖拨了拨茶叶,喝了一口。
待喝过茶,铁剑先生盯着晋王问道:“殿下何事需要寻找在下,但说无妨。”
晋王没想到铁剑先生会这般客气,倒是对他生出些许好感,神色坦然的望着他道:“先生当日对唐家堡所使用的蛊毒不知可有解药,陈玉此次便是求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