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脑门子官司呢,展洛天回来了,远远看见正在垂泪的范氏和团团转的展斜阳瞬间火冒三丈,疾走几步迈入屋中冲着展斜阳喝道:“逆子,你气完为父又来气你母亲。”
展斜阳见他进来范氏便止住了哭泣,立马转身想要出去,展洛天却伸手拦住了他,斥责道:“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镇日间东游西逛也没个正行。展家不需要你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可你也得知晓分寸。一天大似一天了,还总跟在晋王殿下身后像什么样子。”
展洛天这夹枪带棒的话叫展斜阳瞬间变了脸色,他霍然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如今倒说我镇日跟在晋王身后了,那当年是谁没经过我同意便将我送予他人做义子的?觉得有用的时候就卖儿求荣,如今晋王还没失势就要划清界限吗?”
“啪”的一声,一个脆生生的巴掌抽在了展斜阳的脸颊上,不是展洛天却是范氏。
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展斜阳眉眼都没有眨一下,她却惊在了当下。
展洛天的眼尾狠狠抽了抽,长叹一口气道:“你也莫要打他,他说的也不错。”
说罢扶着范氏肩膀向一旁椅子上安置,“当年我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心爱的小儿子送予晋王做义子,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早晚他会质问我为什么将他送人。他若一直不来问我,我倒要担心了。”
展斜阳只当未曾听见,其实他一点也不责怪父母将自己送予晋王,从一开始便没有责怪的意思。
王命和皇命一样难违,何况当年还是明宗帝同意了的。
更何况,自己其实很喜欢。
只是今夜这般境况下说出来这话实在是伤了父母的心。但他依旧紧咬着唇不肯说一句抱歉的话。
他不想示弱,只要示弱了,今夜必然带不走一兵一卒。父亲和舅父他们不肯出兵,他便想自己带人去迎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平西王一夜之间便将整个中京城重重包围,而不做任何抵抗。
展洛天递给范氏一方帕子,转身看向展斜阳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母亲的侯府令牌是不会交予你的,你要真有能耐就带自己的人马去抗敌。”
无视于范氏私下里一直拽自己的衣袖,展洛天继续说道:“你这些年不都是跟着晋王殿下的吗?你都没有建立自己的势力,你都没有自己的人马吗?你如今除了来找我和你母亲还有什么本事?”
展斜阳垂在衣袍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父亲说的也没错。而且父亲这话点醒了他,若真要帮晋王为何还要父母出面。
父母是父母,他是他。
“父亲说的不错,但是父亲这些年明面上模棱两可实则已经和舅父他们站了队,难道不该对晋王尽衷吗?”
不得展洛天回答,他再次转身向外走去。
走出两步他停下步伐,回身撩衣跪倒在地重重的对父母磕了头三个响头,微微勾了勾唇道:“斜阳不孝,恐怕也难在父母身边尽孝,如今先磕三个头谢父母生养之恩。”
接着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道:“如今我也不怕照直说开来,我和晋王不止是义父子的关系,他还是我......”
“你住嘴。”展洛天适时制止了他:“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是不是,你想好了再说。这话一旦出了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