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微微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郑容那边已经大叫一声:“小心。”
这一声惊慌至极的叫声尚未落地,一把小巧的匕首已经直接架在了范衡的脖颈间。
范衡不可置信的望着居高临下俯身的镇国公,有些回不过神来。
郑容这边已经跃起身形向这边扑来,镇国公将范衡向前一推搡,范衡脖颈间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别动,否则我不保证我这匕首会不会刺破他的喉咙。”
范衡面露苦涩的对着停在面前不远的郑容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不是这么个节奏吧。”
他一说话,匕首就会在他的伤口上划一下,生疼生疼。
可他还是要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心没有那么痛。
方才他应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居然迟疑了,他不信外公会这般对他,如今看来真的是他太过天真了。
郑容怒斥着镇国公,“反正他都要放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你为什么不肯骗一骗他?”
此时镇国公面上哪里还有半分颓然神色,他哈哈一笑道:“这天下谁值得相信,只有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何况,他真的能说服你放了老夫吗?”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郑容实在懒得再跟他废话,道:“我可以放你出城,但是你要确保他安然无恙。不许再伤他半分。”
“可以。”
这下换范衡着急了,他看着面前一脸正色的郑容骂道:“你个小傻子嘞,你现在还信他。你刚刚还骂我傻,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将他放走了,不怕皇上找你算账啊?你想叫我带酒去你坟前祭拜你,你直说就是,偏还叫我欠你人情作甚?”
郑容心悸的看着鲜血顺着范衡的脖子向下流淌,心惊胆战的叫着:“你快闭嘴吧,这个时候你说什么废话,脑袋不想要了。”
说罢他对手下一挥手,那些围着镇国公一帮人的兵士呼啦啦向道路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镇国公瞧了眼郑容,冷然一笑将范衡拽上马背,自始至终抵在范衡脖颈上的匕首未曾拿开毫厘。
跟着镇国公的这些属下连忙捡起被缴的兵刃,跟在他身后向城外奔去。
郑容翻身上马眼睛紧紧地盯着镇国公的背影,他将右手抬了起来,却只是抬了起来。
那是范衡的外公,他宁可自己送命都想救的外公,如果自己用袖箭射杀了他外公,他一定会跟自己翻脸的。
郑容是最了解范衡的人,他知道自己除去眼睁睁看着镇国公将范衡当做人质带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即使现在镇国公这般对范衡,范衡也绝对不希望看到郑容将镇国公射杀。
他终于恨恨的放下右臂,向前纵马追了出去。
就算不能做些什么,远远的跟着也好,不能看着范衡那个蠢蛋出点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