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垢越过几排书架,在第四排书架前站定,自其间抽出一卷递给晋王,示意晋王自己打开。
晋王双手接过,卷宗外有一个标签,上面写着“陈无垢”三个字。
抬眼忘了一眼陈无垢,后者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晋王将卷宗打开,细细看去,却是越看心越惊,越看越觉整个大殿寒凉。
直到将整个卷宗翻至最后一页,看到最后落款处属于明宗帝的批注,他才自震惊中回过神来。
合上卷宗晋王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将卷宗装好原封不动递还给陈无垢。
“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才会采取那样过激的方式吗?”晋王问。
“是。当年几乎一瞬入魔,心心念念想到的都是复仇。如今想来却是犯了极大的错误。”
接着,陈无垢又递给晋王一卷卷宗,神色颇为古怪的说:“这个是你父皇的卷宗,目前还没有书写完,你想看吗?”
晋王双手接过,想了想又将它递了回去,“关于父皇的隐私暂时还是不看了。若有朝一日我坐上那个位置了,再看不迟。”
这时候他已经接受了陈无垢的身份,那么这人便是他的祖辈,他不能再自称本王。
“如今你父皇身负重伤,朝堂不可一日无主事之人。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登上皇位?”
晋王一愣,不解陈无垢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管昨夜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取你父皇性命,最终都是想要大陈内乱。你还犹豫什么?”
“昨夜刺杀父皇的人应该是齐国皇族的曲成烟,皇爷爷应该也猜到了,那您为什么不帮齐国?”晋王问。
“齐国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前朝而已,我为什么要帮他们,何况是天命注定了我这一世的苦楚和众叛亲离。我只恨不能叫全天下再无齐国血脉。”
一声悠长喟叹,晋王明白陈无垢的心情,这样的前尘纠葛若放在自己身上,难保自己不会跟他一样一朝入魔,恨尽天下人。
晋王也知道,昨夜的此刻那些人与其说是要刺杀父皇,不若说是针对他自己。
如今他的处境极为尴尬,想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弑父之人。
这样的情形下,若想要不被别人拿住,只有自己上位。
既然父皇已经答应传位于他,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晋王自青霜殿出来时,已经一身释然。
他看向对面立着的宁无邪三人,道:“殿中并无刺客。走吧。”
玄雀正待要张开说话,被玄莽一把拽住。玄莽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
不悦的瞪着玄莽,刻意放缓了脚步,玄雀问:“刚刚为什么拦着我。有没有刺客不该晋王殿下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并没有看见,而且你不觉得晋王殿下进去的时间有点久吗?”
玄雀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耳语,可晋王还是听到了。
他边走边回答了她的疑惑:“本王说没有就是没有,本王自问还不需要事事向你禀报。”
玄雀一滞,面色分外铁青。
她是皇上的暗卫,如今皇上被刺,晋王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可晋王居然这样嚣张。
可是她这次学乖了,并没有再开口。
打又打不过,身份又不同,证据也没找着,除了能逞口舌之快还能怎么样。可这口舌之快对于查案半点帮助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