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对他分析道:“她既然做事没有章法道理,如今齐国又只剩我一人。她难道不想我尽快给齐国留下子嗣吗?”
“你的意思是她会想方设法叫你跟她安排的女子——苟合”
“应该是。”承平帝叹息一声,道:“真是一团乱麻,只希望斜阳能够懂我。”
陈无垢拍拍他的肩,没有说什么。
若真是这样,曲成烟会安排哪个女子接近承平帝呢?
至于承平帝和展斜阳的感情问题,这些事情就不是他陈无垢能帮得了忙的了。
天色已晚,长明宫中,承平帝一人独坐桌案边,手掌心摊着的是几枚银针。
自青霜殿出来后,承平帝就一直这么看着这些银针发呆。
他很想斜阳,很想很想。
在明珠的辉映下,银针发着幽幽的光。
这几枚银针是上次展斜阳给明宗帝施针疗伤后他暗自留下的。
那是他第一次和斜阳之前生了嫌忌。他留下这针是想提醒自己,不可再次伤了斜阳。
可如今,第二次,他有意伤了他。
心一阵莫名绞痛,承平帝蓦地将手中银针握住,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出来长明宫,他便一跃纵上了大殿顶,向远处掠去。
他要去见斜阳,一分也不想耽搁。
他想斜阳,他要见他。
然而,他跃出的身形被卫信闪身拦住。
对上卫信的眼,承平帝心突然落入地底。
停住去势,他半个字未吐,瞪了卫信许久,终究转身又回了长明殿。
他知道,他不能这样沉不住气,他需得忍耐。
如今,阿九送来可靠消息,暗处的人已经开始动作,他不该这会儿沉不住气。
可他的心好难受。
摊开手掌,方才攥在手心的银针已经弯曲,他再次用力将其掰直。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若单纯只是出于爱和保护而这样对斜阳,他的心还能好受一些。
但是他更多的选择了江山,选择了大陈的天下。
他不能忍曲成烟再兴风作浪。
他希望能跟斜阳风雨同渡,同甘苦,共患难。
但若大陈天下不稳,他必然不能安心。
所以,这一次是他辜负了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