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在给展斜阳擦拭着手臂的莫云飞也是泪眼朦胧,斜阳这一场大病,已经去了他大半的命。
莫云飞觉得不止是展斜阳要死了,他也要死了。
直到展斜阳这次病成这样他才明白自己的心,原来他对他的感情远远不止是兄弟情。
似乎早在青城山上初相遇,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明媚春光般的少年。
如今,这个少年却是以这样的姿态躺在那里。
展斜阳扯了扯唇,对着莫云飞轻声道:“云飞,我怕是不行了。我,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了。我怕是病入膏肓了。”
莫云飞想开口,却被承平帝抢先一步,“斜阳,是我,我是陈玉。我来了。”
展斜阳向着声音来源之处望去,眼神少有的明澈。
他说:“你来了,我也该走了。”
承平帝一颗心轰然炸裂,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颤抖着问:“你要去哪?我命令你哪里也不许去,哪里也不许去。”
他突然就崩溃出声,一遍遍重复着“哪里也不许去。”
展斜阳深深看了他一眼,居然伸出手摸向承平帝的脸,他声音中满是遗憾和歉然,“陈玉,我错了,对不起。”
他的声音飘忽,他的指甲居然能够碰到他的脸,他不禁颤声道:“你是真的来了?”
一把抓住抚摸在脸上的那只手,承平帝泪如泉涌,“是真的,我来了。”
展斜阳眼中蓄满泪水,他说的颤抖而心酸:“对不起,陈玉。对不起,小义父。我错了,我彻彻底底错了。
“我以为真的离开你我会过得好很安稳,可其实并没有。
“我想你,没有一刻不想你。可如今,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替我一起活着。”
承平帝不停地哭,不停地落泪,他抬手抚摸着展斜阳的眉眼。
心口的疼痛更深,眼中满是酸楚,满是不舍,“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懂医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心病是没药可医治的。”
展斜阳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干燥,他哭着勾了勾唇角,“我从五岁与你相识,直到今天,似乎走过的就是一场梦。
“我以为能够爱你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爱你爱的独断,我半点不能容忍你的心里有其他人,半点不能。
“所以,那一夜在燕山行宫中,听到你和卫信说的那些话,知道原来你心里有他,知道你们曾经,曾经做过爱人之间那些亲密的事情,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其实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些,他在意他的小义父心里有别人。
他想要独占他的爱,一点也不想分享给别人,哪怕是卫信哥哥也不行。
承平帝泪眼婆娑,心中无限感念,他一遍遍的抚摸着展斜阳的脸,“傻瓜,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些都是卫壁和曲成烟的奸计,那一夜我在云飞卧室外也是听到你和云飞之间的事情,可是我信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说到最后承平帝哽咽不成言,一旁的莫云飞也是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