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镇山早就知道风如令喜欢玉婵,而玉婵对风如令,也有特殊的情感。但是,两个人在英王府都有各自的担子。风如令头脑虽不够灵活,却重情义,心思单纯,待人忠诚,让他留在安玲珑身边保护安玲珑,是最合适的选择;玉婵是个有远见有胆识的孩子,尤其是红豆馆创办以来,几乎所有的消息获取和传递都由她一手负责,从没有差错。
早些年,风如令跟着安玲珑四处征战,很少有时间回京,玉婵在京城搜集消息,也没时间奔波,所以两个人的事情一拖再拖。
于是安镇山跟风如令做了个约定:等安玲珑成了家,能安心在京城生活,再让他们俩成亲。
原本林初寻的出现让风如令觉得事情有个盼头,谁知道云安城一役,一切都变得捉『摸』不透了。
安玲珑和林初寻正说着话,正巧玉婵轻捷的脚步声响起,玉婵站在门口说:“殿下,该换『药』了。”
林初寻站起来,说:“我也该走了。这次来还想提醒你一句,周止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不会因为这次的挫败而坐以待毙。你不要轻敌。”
“是,我知道。”
林初寻听见玉婵又喊了一声,身子一闪,从窗户跳了出去。
安玲珑心里有微微的落寞。
玉婵唤了几声没人应,推门进来,正看见安玲珑扬着头傻乎乎地往窗外看,抱怨道:“我喊了半天没人应,以为你还没醒,没成想在这儿学大鹅伸脖子。”
安玲珑趴在被子上,说:“我伤的不重,天也不热了,干嘛一次一次地换『药』。”
玉婵将放了『药』膏的托盘放在茶几上,劲头有点大,显出她的怨气:“小姑娘家的,落了疤痕怎么办?”说着,玉婵已经帮安玲珑掀开了上衣。
玉婵一边给安玲珑上『药』,一边说:“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殿下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回京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南诏国的果陌儿公主?你可许诺人家,给人家找个好的教书先生的。”
“啊!”安玲珑惊叫起来,将上『药』的事抛在脑后,“一晃都快二十天了,小丫头一定以为我骗了她!怎么办,我把这件事忘了!”
玉婵把安玲珑的身子摆正,说:“担什么心,反正周敏臣被囚禁在家里,也没法跟果陌儿公主接触,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干嘛这么认真呢?”
“怎么不认真?”安玲珑激动地动来动去,给玉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好歹人家也是公主,朝中的内『乱』已经给她造成挺不好的印象了,我再不守信,人家得怎么看啊?”
“那你想好人选了吗?”
安玲珑终于趴好了,说:“还没。一般的教书先生身份不够,要是果陌儿挑理就不好了;有身份的要么公务缠身,要么才学不够——这个活可不是谁都能接的住的。”
玉婵上好了『药』,收起『药』罐子,说:“我倒是有个人选。”
“说说看。”
玉婵凑到安玲珑耳边,说出了个人名。安玲珑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拍了一下床板,说:“就他了!”
心里惦记着和果陌儿的约定,安玲珑也就无心养伤了,第二天一早,谁也没劝住,独自去了礼部专门给南诏使团准备的行馆。
独自窝在池塘边钓鱼的果陌儿听说安玲珑单人独骑来找她,开心得险些飞起来,丢下鱼竿,张着双臂,一路跑到大厅去见安玲珑。
此时,安玲珑正和南诏大皇子阁耳智寒暄,互相真诚或缺乏真诚地恭维着。
阁耳智的肤『色』比果陌儿还要黑一些,相比于安玲珑的手下将领,阁耳智瘦得有些超乎安玲珑的想象,毕竟,阁耳智执掌兵权,这样的小身板,安玲珑深深地怀疑,他能不能提刀弯弓。
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果陌儿到了。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果陌儿蹦蹦跳跳地过来,一把抓住了安玲珑的右臂,抱怨说:“英王殿下,我以为你忘了我呢!这么多天没人找我玩,我都快闷死了!”
安玲珑赔礼说:“是本王照顾不周,公主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