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听见木延南和木延北的笑声,真够让人提神的。
安玲珑不想用这个样子见自己的部下,所以她披着被子坐好之后,才让那几位将军进来。
木延南推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大声笑着说:“元帅,您还真别说,谢思安的箭法可真是太好了!到处乌漆嘛黑的,他愣是说射人家的腿就射中人家的腿,一点儿都不含糊!”
木延南也不示弱,他指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年轻人说:“可不是!这是虢易都的亲儿子,叫什么多……多……嗨,管他呢。这家伙要拿刀砍我,人家谢将军一箭射过去,正好射中了他的手臂,俺才保住了命。”转而他对谢思安拱手致谢:“多亏了兄弟你啊!”
被夸了半天的谢思安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小小伎俩,不足挂齿。”
安玲珑向谢思安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可一切想表达的意思,又都表达清楚了。
安玲珑打量着眼前跪着的青年,看他右臂和左腿上都有箭伤,很是满意,想着谢思安果然是个聪明人,说:“本帅记得,虢易都只有一个亲儿子,名叫霍尔多赤,看来就是你了。把亲儿子都派出来,虢易都无人可用了吧。”
霍尔多赤低着头,没说话。两处贯穿伤让他失血很多,脸色白得难看。不过,相比于严重的伤势,他更在意这次能不能活着见到他的父亲。
安玲珑满意地说:“把他挂在营门口,一定要让虢易都看到。啧啧,这么大的风,天这么冷,不知道作为父亲,虢易都会不会心疼他。”
诚如安玲珑所料,虢易都非常心疼。他在第二天一早,就派了人到安玲珑这里送信,表示若能将霍尔多赤释放回去,虢易都将说服新帝拜尔达木克投降。
安玲珑的答复很简单,就两个字:滚蛋。
虢易都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安玲珑是知道的,无非是随便许个不用遵守的承诺,等把儿子救回去,翻脸不认账,照样缩在城里不出来。说服?哼。明明主战的是他自己,小皇帝也只是任由他摆布罢了。
既然谈崩了,那就算了吧。
可是霍尔多赤要死不死地挂在那儿,安玲珑耗得起,虢易都却耗不起了。只两个时辰之后,虢易都又派了使臣求和,安玲珑干脆让风如令把使臣和霍尔多赤绑在了一处。
不过虢易都似乎毫不气馁,执着的他在傍晚的时候又派了使臣来和谈,安玲珑还是将使臣挂在了军营前面。
仪国的将领们都纳罕:“虢易都不止能忍,还执着。接连绑了三个了,怎么也不见消停?”
安玲珑说:“虢易都是有脑子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过来,一者是担心他的儿子真的死了,二者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援军?”木延北不屑地说,“突厥的主力都交给了寇南波,寇南波又转手送给了我们,他哪里还有什么援军?”
安玲珑说:“主力虽然没了,残余部队还是有的。我们到这儿快两天了,突厥部署在东南部的野战军最晚明天中午就能到了。虢易都等的,就是这支军队。”
“那还不简单,又来一波送死的!”邵峰说,“让我去吧。此处向东,有个坎子井,我看过了,有水源。要是真的有援军,长途跋涉,一定会经过那里找水喝。我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安玲珑点了点头,说:“你和我想的一样。五千兵马,你只有一天时间。”
“没问题!”邵峰脸都笑出了纹路,还不忘向身旁的独孤磊甩一个挑衅的眼色。
独孤磊的拳头快要控制不住了。
安玲珑低笑了一声,说:“邵峰,你可别得意的太早,若是明天听不到捷报,你就别回来了。”
邵峰如期回来了,因为他完成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