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然乌黑柔软的头发，被秋风吹的乱蓬蓬的，额头前的碎发刘海，像个挡风屏，但又不是很听话，随风摇晃着，刘海的影子在他眼前转悠。

他掐灭了烟，撑在膝盖上的胳膊随着动作摸到自己头上，用力撩了撩头顶，头发柔软遮塌在他眼前。

这样的黑夜，就他一人，如果他走了，她会想念他吗？

在她记忆里，似乎没有他的痕迹，这是郑瑜然想的结果。

没有痕迹，他就想制造点痕迹。

郑瑜然自然的又拿起放在台阶上的烟，手指轻松捏着烟盒，轻轻一颠，一支烟从烟盒里出来，他性感轻薄的嘴唇够到烟，叼出烟，烟盒被他随便扔到台阶上。

动作干脆利索。

懒散着拿出打火机，点燃又一支长长细细的烟。

烟雾被吐在空中随之飘荡，甚至在耀眼的路灯下，给它周围镶上金色边的翅膀。

在空中自由的散开。

烟雾……一点点散开……

郑瑜然昂着头，右手指尖夹着烟，轻轻谈了一下，烟灰便很快的掉落在地上。

他轻笑了一声。

“郑瑜然啊……”

“你好傻……”

他嘟囔着。

烟抽到末尾他掐掉烟，手揽住篮球，手借着膝盖的支撑，缓缓起来。

腿似乎有些麻，他动了动。

起身跳，“哐当”一声，篮球准确的投进篮球框。

清净的篮球场，只有路灯的照耀，和篮球打在篮球框的声响。

郑瑜然累了，就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休息好了便起来打篮球，来来续续……

即使今夜很冷，也只是冷了他的心。

他额头的汗水不断，他也就随手擦了擦便继续打球。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离开江阮希的时候又近了。

许久，他又坐在台阶上。

他翻着江阮希朋友圈，看到了几日前江阮希发的星星照片，满天的星空，郑瑜然便想到了他可以拍张月亮的照片。

于是郑瑜然拿出手机，拍了张明亮的月亮，配上了一句:月亮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在郑瑜然投进第210次时，球在篮球框上转转圈圈，就好像不想让它那么顺利的投进去，就好像郑瑜然后一样，在周围徘徊的爱情。

最后完美的投进篮筐。

随之路灯灭了。

天要亮了。

郑瑜然没有去接篮球，篮球投进篮球框下，篮球垂直垂下。

“哐——”

“哐——”

“……”

篮球落到篮球场地面上，声音缓慢的出现在郑瑜然耳朵里，直到声音消失。

郑瑜然瞥眼看见篮球滚到了一旁，安安静静在那待着。

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找方向，现在又不动了……

这是和人心一样吗？

会变的。

那，他再次回来见到江阮希，她还会认识他吗？

他们之间的故事她也许都不记得。

那是多么可悲。

郑瑜然走到台阶旁，弯腰拿起那包烟，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空荡荡的。

“啧……”

郑瑜然又注意到自己一夜内坐着台阶的附近，一堆烟头还有烟灰。

他这一夜没有合眼，就在这个篮球场待着，看星星，看月亮，想江阮希。

郑瑜然蹲下，找到一旁的硬纸盒根本不嫌脏的把它折开，去收拾自己夜晚留下的惨状。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今夜的烟量，大概都抽回来了。

“我来吧，小伙子，”一个环卫阿姨和蔼和亲着，拿着扫帚过来。

她穿的红色外套，头发略有些白发，但不是很多。

“怎么抽这么多烟啊，”环卫阿姨看见地上的烟头，带着关心的语气续道:“多对身体不好啊。”

郑瑜然也是很久没抽烟了，一夜间抽了一盒，他并不觉得是烟瘾上来了，而是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解自己心里的压抑。

他帮环卫阿姨收了起来，环卫阿姨便离开了。

郑瑜然走到篮球旁，抱起篮球，直接给于凡轩打了电话。

“WC……现在才几点。”

电话那头传来了不满。

郑瑜然看了一眼手机，刚五点半是有点早了。

暑假也不睡懒觉。

“我给你送篮球来了，还没到你家，”郑瑜然抱着篮球往于凡轩家走。

于凡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不想搭理那头，突然听到他要来送篮球，猛的起身，瞬间清醒，“你在外面？”

“嗯。”

“别来了，我去找你，顺便在外面吃个早点。”

“哦，”郑瑜然挂了电话。

郑瑜然来到他们平常来的早点店，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翻开自己朋友圈，却没有看到江阮希为他点赞。

不知道他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

郑瑜然那条朋友圈是唯一的朋友圈，他不想删，也舍不得。

说实话，那条朋友圈仅她可见。

于凡轩很快就到了，坐到郑瑜然对面，“点了吗？”

郑瑜然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于凡轩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很浓，他身上以往都是清新的洗衣液味，现在却有烟味。

他不禁好奇起来，“抽烟了？”

“抽了几根，”郑瑜关掉手机，眼睛明显有些发红，不禁打了个哈欠。

于凡轩眯了眯眼，眉头微微紧促，看着这般模样，根本就是在外面待了一夜的现象，还用抽烟发泄自己的情绪。

可他还是看破不说破，舒展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