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魏玉珍忙于书局的事情,和董书恒也是聚少离多。
《海国图志》、《近代西方简史》随着商队传播到了大江南北,一时形成了一股西学热。
北京,故宫,御书房,年轻的咸丰,手中捧着一本《近代西方简史》,看得眉头紧皱。
一旁侍候的懿嫔插嘴道:“皇上,这些西方小国,就是一群强盗,他们竟然抢劫了那么多国家。我们干脆别跟他们打交道了。”
咸丰看了她一眼,这个叶赫那拉氏在他的众多妃嫔中算是聪明伶俐的一个,可是她看不懂啊,就是满朝的那些大臣们也看不懂形势啊。
“吃到肉的狼,还会放过受伤猎物吗?”他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懿嫔说道。
“这个姓独孤的作者是个明白人啊,此人如此精通西学,朕很想跟他聊聊。不过看样子用的是笔名。”
“派几个人去查一下这本书的作者。”他对着书房的黑暗处说道。
“嗻……”黑暗处传来一个尖细的男音。
不一会儿,皇城的一个不起眼的衙门,飞出一骑,向南而去,没人知道这个衙门的名字,但是这个衙门竟然可以夜间从皇城飞马而出,可见其不一般。
“陛下,那个魏源写了这么大一本《海国图志》,也是极为厉害的。”懿嫔在一旁说道。懿嫔可不是无缘无故地捧魏源,只是家中有人来传话,有个自称扬州府驻京办的人给家里送了很多孝敬,她只是个嫔,上门巴结的可不多。
“嗯,魏源也是老臣了,这么些年都在县上任职,确实埋没了。这样的大才,一个扬州知府还是不够的。”咸丰说道。
苏州府一处茶楼之上,两波士子正在争执。
“杜辉、丁洪林、罗正初、吕斌、姜玉钦,你们五人不要在这里里妖言惑众,那些西方蛮夷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一群不通礼仪的番邦而已。这本狗屁《近代西方简史》就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名穿着锦袍的士子说道。
而那被说的五人刚刚正在茶楼中交流这本书,他们交流的内容被旁人听到了,因此引来一翻争执。
五人中最年轻的吕斌说道:“你这么瞧不起蛮夷,为何不去上海把这些蛮夷赶走?为何眼看着蛮夷的轮船在长江航行?”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那名锦衣士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哼,诸位兄长,听说魏公准备在江北开办书院,我欲投其门下,诸位意下如何?”
“同去!”
“同去!”
“算我一个!”
众人一拍即合,各自回去准备行囊,渡江北去。
湖南长沙巡抚张亮基府上,新上任的湖南团练使曾国藩正在与张亮基对饮。
“曾公,这个魏源你怎么看,最近他编的《海国图志》颇为流传,老夫也是因此开了眼。”
“魏源,大才也,他是个明白人,我们确实应该学习西方之技,但是西方的学问不能都学,否则可能会断了我儒家之根基。”曾国藩说道,“只可惜其在江苏为官,否则张公可将其收入麾下,他也是我们湖南人呢!”
“听说魏源手下的淮海军火器犀利,连胜发匪,可派人去看看。”张亮基说道。
“我准备让小九过去。顺便从上海看看能不能买到一批火枪。”
“这样,我让季高也过去吧,他和林工有旧,而那魏源也是林公故人。”
魏源府上,书房里坐满十几个老人。
“老魏,我们复兴会成立以来,可是没怎么聚过,我还以为都要散伙了呢!”一个老人说道。
此人名叫冯道立,字务堂,号西园,今天已经七十高龄,不过身体健硕,他就是东台人,水利专家。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经史诸子、天文历象、舆地河渠、九章谶纬、医药兵器尽皆研究,尤其于水利研究造诣很深。道光二年曾入国子监,为恩科贡生,候选直隶州州判。咸丰元年制科选举孝廉方正,授援承德郎。其目睹淮扬人民遭受洪水灾难,无意功名利禄,立志为民解除水患。曾多次雇船至海滨、长江、黄河、淮河、洪泽湖、白马湖、高邮诸湖实地考察,跑遍苏北各地,访问耆宿、渔民、樵夫、农人,查阅水文方志史料,了解淮扬水路的来龙去脉,测绘了数以百计的水图,概括出“疏”、“畅”、“浚”、“束”的治水四法,设想了西水排江入海的路径。多次参加治理圩堤决口、疏浚运盐河、疏通入海口等大中型水利工程。
“冯老,您先别急,今天我可是要给您一个大惊喜呢!”
在做的一个个,大多是醉心实学,这个时代研究实学的人大多涉猎广泛,却也有自己的专长,在做的大多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却又不受传统儒学大家的待见。
“来,书恒,过来拜见各位师叔伯。”
董书恒一脸懵逼,今天魏源神神秘秘把自己叫来,结果就是为了见这一屋的老头啊!
“老魏,这就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吗?听说你升官还是靠着这小子呢!”一个老人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