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华夏政府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效,就像他现在有事情就可以和大总统当面谈。
很多事情,他俩谈好了就可以出文件,放下去落实。
“丹初,你给我的预算决算制度,我已经看过了,你做的很细致。”董书恒放下手上的一份手写的黄皮文件,对阎丹初说道。
“总统,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这预算制度,看起来似乎是收回了地方上的很多财政自主权。但是也有一个弊端。”
“嗯,说说看。”董书恒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对阎丹初的话,毫不意外。
“是这样,大总统,地方政府当年所要用的钱都要通过年初的预算取得。没有预算的钱,他们就不能用,所以他们就会尽量地多报预算。这样必然会导致财政上的浪费。”阎丹初说道。
“我们不是会审查预算完成情况吗?他们的预算用不完要收到处分的啊。这样不就没有人敢乱报预算了吗?”董书恒说道。
“但是,大总统,这样一来的话,就会有的地方为了完成预算而花钱,想方设法将这些钱花掉,所以也就不会节省了,同样也会浪费。”阎丹初又说道。
阎丹初的说的这些问题,实际上董书恒都知道,但是每一种制度的都存在其漏洞,没有完美的制度,只有相对完善的制度。
每一种制度天生就是一个带孔的桶,它从一诞生开始就要不断地用材料去补全漏洞。
预算制度同样如此,它能够限制政府的权力,因为政府是需要依靠资金去维持运转的。
没有钱,政府就发不出工资,就办不了大事儿,政府的权力就无法实现。
“丹初,你有什么办法吗?客观地讲,这种制度比满清的那套管理模式如何?”董书恒不答反问道。
“大总统,咱们华夏的这种制度自然是更加的高效,或者说叫科学。但是这漏洞也是确实存在的。”科学一词,是阎丹初最近才学的,华夏的文件中,这个词语出现的频率很高。
董书恒已经适应了阎丹初这种直接的说话方式,哪怕是董书恒现在就是皇帝,他阎丹初也会这么说,这就是真实的阎丹初。
“至于说如何弥补,下官以为还是要有一个类似于原来御史一般的机构来监督检查预算的执行情况。”阎丹初说道。
董书恒一听,插话道:“我们现在的监察院不就是负责监督政府的吗?让他们管了不就行了吗?”
阎丹初也是知道监察院的,这个机构跟政府是平级的,在以前的复兴军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检察院的院长李虎更是铁面无私,但是阎敬铭认为这还不足以查的了预算执行情况。
因为查预算就是要查账,必须要有大量专业的人去做。所以阎丹初听了董书恒的回答,赶紧摇头道:“大总统,现在的监察院根本就查不出来多少问题。做账本就是一门学问。必须要有专业的人来负责查。”
“那你的意思是要成立一个专业的机构去负责预算执行情况的抽查。”董书恒问道。
阎丹初赶紧点头道:“是的,大总统,这事儿必须要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去负责。不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效果。”
阎丹初多年在户部任职,他深知这些衙门里的人做假账能够做到何等的程度。
这个时候笃姬走了进来,给二人各上了一杯茶。然后踩着小碎步转身离开。
阎丹初恪守君子之道,目不斜视。
他只当这是董书恒的婢女。
齐彬离开后,就将笃姬托付给了董书恒。
董书恒一开始让她去陪魏玉珍。孕妇平时需要有人陪着聊天,不然容易孕期焦虑。
不过,随即魏玉珍又做主安排笃姬到复兴堂做董书恒的生活秘书。
董书恒大概明白魏玉珍的意思。这事儿他也不好拒绝,否则反而会伤害笃姬。
于是笃姬就留在了复兴堂。还别说,笃姬功底扎实,头脑也聪明,倒是能帮董书恒很多忙。
魏玉祥平时还要管理侍从室,确实没时间一直呆在董书恒的身边。这就导致董书恒的身边经常无人可用。
董书恒拿起茶杯,招呼着阎丹初一起喝茶。
这要是在大清,皇帝赐茶,阎丹初得千恩万谢以后才能拿起来小心地品一下。
但是,在董书恒面前,他就会觉得,对方仅仅是在请他喝茶润一下喉咙。
“这样吧,我们在监察院下面成立一个中央预算调查局,这个局里面的人最起码要是懂帐的,我再从国属公司中抽调一些查账的高手进去。你看如何?”董书恒说道。
阎丹初严肃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点笑容。他说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对了,总统,这种预算制度,很多地方上的人,光是看了文件,不一定知道该如何操作。所以我们财政部希望能够组织一个培训。让各省、府的财政负责人来集中培训一下。不知是否可以。”
“好啊,这是个好事情,财政系统虽然实行横向管理,但是你们财政部还是有纵向指导的权力,加强一下上下之间的沟通也是一件好事情。”董书恒很痛快地就答应了的阎丹初的请求。
董书恒非常支持这种全国层面的培训或者会议。这能够凸显出华夏中央政府的作用,对于实现中央集权非常重要。
“丹初,我们国库帐上现在还有多少资金啊?够今年的开支吗?”之所以说是帐上,那是因为现在的国库已经不单独储备银钱了。而是将国库的银钱全部存在了复兴银行的帐上,银钱的划拨也是通过复兴银行。
现在华夏的财政系统是胡光墉管着钱,但是不管进出。
阎丹初管着账上的进出,但是他不管现钱。
两人之间也算是一种相互制衡关系。
“这……我们的账上现在储备的白银折合成银元大概是三亿五千万华元。另外还有600万两的黄金储备,这部分按照您之前的规矩是不能动用的。”这个数字,以前阎丹初想都不敢想。
他知道这些黄金、白银很多都是从皇宫以及王公贵族的府邸抄出来的。
他之前帮肃顺理财,这京城的达官贵人每日里当着他的面喝稀粥,吃咸菜,一个个比着哭穷。
要不是复兴军最后抄了这些府邸,他都不知道原来大清的国库都比不上任何一家的王公贵族的银库。
说来也真是滑稽。当年李自成进北京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吧。
王公贵族富得流油,却不愿拿出一分一文来交给国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话谁都知道,但是却无人真正领悟。
“但是,够不够用,还这不一定,咱们今年是没有做预算的,总统您一下子上马了那么多大工程。光是港口修建工程就有十几座,这就需要近千万元。新京延伸出去的三条铁路也要近两千万元。几乎每个省都在整修水利,整修道路。而且咱们今年免了很多地方的农税。”
“最最花钱的,还是治理黄河的工程,那么多的百姓搬迁,前期的费用都要政府负责。光是这么多人一年的口粮,就是海量。”
“西边的左季高已经进入西域,他上了报告要修整进入西域的官道。并且要每隔五十里建造一座粮站,确保他的军团钱粮稳定供给。这没有五百万华元是办不下来的。”
“另外咱们华夏政府那么多的官员要发工资、军队要发军饷。50万的军队,就算平均每人每年20华元的军饷,那就是一千万华元。还有十几座公立书院要拨款,另外还有那么多的研究所需要投入。”
“而且,明年政府的财政收入不会有这么多了,总要留一部分。”是的,董书恒总不能每年抄没一个京城。
……
说到了花钱的事情,阎丹初突然变得喋喋不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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