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安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床上依旧不省人事的阿浔,转而对北染道:“傅往之一直在山腰结界处跪着,要见他吗?”
听见这个名字,北染面若冰霜,淡淡道:“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吧。”
澜安出去将门带上,独自下了山腰。
傅往之已在那处跪了许久,见到澜安来,立马便道:“澜安兄弟,前辈她愿意让我去看看阿浔吗?”
澜安负手而立,冷漠道:“我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往之低下头来,欲言又止了半天,竟不知怎么开口。他要怎么解释,那日他从珩山回师门的路上,经过一座深山时,恰逢一条小蛇在被天雷追着劈,负伤累累,他于心不忍,便将那蛇救下了,并带回师门看护养伤。可谁料,那蛇伤好之后摇身一变,竟然就是曾与他们交过手的魔族公主烟罗,经此一事喜欢上了他,要与他成婚?
最后,他唇齿纠葛半天,才挤出一句:“是我对不起她。”
澜安垂眸剜了他一眼,讥道:“好一个世家子弟,名门正派,今日我算是长了见识,修法练道颇有进境,朝秦暮楚起来也毫不含糊。”
傅往之看着他有口难辨:“我……”
“你走吧,这里没有人想看见你。”说罢,澜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烟罗躲在远处看了这边许久,一直小心翼翼藏着,见澜安走了才敢出来,她跑去将长跪的傅往之拉起,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只好无奈道:“人家都不愿见你,你还跪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
傅往之面无表情,依旧端正跪着,半点也没理会身边的人。烟罗蹲在他身边,不停劝说他跟她回去,却是久劝未果,最后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哭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我们朝夕相处月余,感情难道不比她深?我就在你身边,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听到这里,傅往之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了,但也只是一眼,就又把目光收了回去,淡淡开口,话语中听不出情绪。
“若是在路上,见到一个哭泣的陌生人,也会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可是我现在见你,却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所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了吗?”
“你用我整个师门及家族亲眷相要挟,逼我跟你成亲,我分明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何又要加害阿浔?”
“是她自己找死!”烟罗突然激动起来,“她干什么不好,非要来打扰我们成婚,还骂我是孤家寡人,她才是!我就是要她不得好死,永远把嘴闭上。”
她这种变态的想法,傅往之已经见怪不怪,又道:“你说这话,难道喜帖不是你找人送的?阿浔到魔界时,不是你放松守卫,将她故意引进来的?”
“是又怎样,我放她进来,就是要她看着我们完婚,但她不该那么多话,更不该不自量力的毁我宫殿。”
傅往之轻声一笑:“难怪师父总教导我要惩奸除恶、斩妖除魔,你这种癫狂霸道又毫无逻辑的想法,我真是理解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