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长空推着北染的后背，微微发力，那秋千就借着这力荡了起来，渐渐的，越荡越高，北染非但不害怕，反而变得很兴奋，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坐在高处随风飞舞的感觉，大声欢呼道：“高一点，再高一点。”

于是在秋千荡回他身旁之时，霁长空将力再加重了一点然后推出，秋千再次飞了出去，比之前的速度更快更猛。长长的绳索载着北染飞得更高了，迎面而来的风分外强烈，将她的长发掀起猛的吹向脑后。

霁长空忍不住道：“小心一点，绳子抓紧……”

谁知他话音未落，北染的手就一滑，在即将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脱离秋千飞了出去！

北染本是在高处欢快的荡着，此刻却发现秋千竟然对她不管不顾径直飞了回去，留她一人丢在空中，吓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霁长空也是一惊，不假思索的就一闪身飞了上去，在空中追到她后，又一个转身抢到她身前，面对面将她揽入怀里，然后两人一齐滚落到了眼前那片广阔的花海里，压倒了一大片月季。

有个人肉沙包在下面垫着，纵使是从高处摔下来，北染也毫发无损，她趴在霁长空身上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又俊美无瑕的脸，愣怔着出了神。

半响，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霁长空，若我嫁你，你可愿娶我？”

霁长空本在侧首观察被他掉下来砸坏的那些花，刚心里料想：“恐怕活不了了”，就听到了上方北染的声音。

这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让他身形一滞，他将目光从花丛中收回，抬眼注视着她，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不语。

此刻北染的目光清澈明亮，往深了去看，里面却交错混杂了许多种情绪，期待、惶恐、不安、挣扎、小心翼翼，隐约还有点如获大赦。

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贴，他甚至能感觉到她那砰砰乱跳的心跳，以及乱了频率的呼吸，每一个微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她的脸染了一丝晕色，耳根微微发红，上牙轻抿了下唇，眉头微皱，这是她极度紧张才会有的表现。他能想象到，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没等来霁长空的回答，北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分神就漏听了，而霁长空依旧不语，紧盯着她的脸，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后，北染终于放弃了，松开抓着霁长空的手，匆忙从他身上爬起，假意去拍衣服上的泥土掩饰自己的尴尬，眼神四处躲闪，似乎十分后悔自己方才问出的问题，一张脸涨得通红，弱声道：“没……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没……”

“我愿意。”

北染起身后，霁长空也随之从地上坐起，在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时，便打断了她。

闻之，北染睁大双眼蓦地转身看他，手上拍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

霁长空坐在地上，抬首看她，慢条斯理道：“我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听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