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两个房间,两个失眠的人。
身旁的阿莲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王月华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初见时,他一袭长衫,翩然若兰。新婚之夜,她本打算照林婶说的那样做,可是她看见他哭了,她想慢慢的感动他,慢慢的让他爱上自己。
王月华的眼泪打湿了枕头,她告诉自己,她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放弃执念。
张雨亭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睡不着,他拉紧了被角,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可还是冷。他不习惯,不习惯她不在身旁。明天,她就要放他走了,他该高兴才对,可是心底为什么这样空。她今天唤了他的全名,她今天开枪杀了人,她今天晚上没有和他睡。
旭日东升。
身旁的阿莲还在睡熟,王月华就起来了,她敲响了张雨亭的门,她推开了门,开口道,“早饭之后,我就放你离开,你收拾一下。”
“嗯。”张雨亭坐起了身,穿着衣服。
王月华转身要走,张雨亭叫住了她。
张雨亭心中有疑问,可是,他不好意思问,他吞吞吐吐道,“昨日,那个阿莲只是说”
话没说完,就被王月华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新婚之夜,我是打算强了你,可是后来,我改变了想法,我想让你爱上我,我也以为你会爱上我,可是昨夜你又逃了。所以,我打算放了你。”
张雨亭看着王月华忘记了扣扣子,原来她比想象的要成熟,原来她在等他爱她,原来她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嘴角轻轻勾出了一抹笑,却被哭还难看,他开口道,“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王月华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屋子,关好了门。她跑到了后山,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山洞蹲在角落里哭,她舍不得他走,可她更舍不得难为他。
林叔站在洞口看了很久,转身离开了。他走到了前院,院内,张雨亭正在晨练,他走到了他的近旁,开口道,“雨亭,你随我来。”
两人进了聚义堂,林叔弯腰探上了虎皮椅的椅背,轻轻扭动后面的旋钮,虎皮椅后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方形入口。两人沿着梯子向下。
点燃了灯,林叔开口道,“跪下。”
里面是一个祠堂,桌上摆满了牌坊。张雨亭跪在软垫上。
林叔开口道,“张雨亭,今日我带你来见月华的爹娘,见了他们,你就是王家的女婿,月华从此就交给你照顾了,今日,我要你在她父母的灵位前许诺,此生只能有月华一个媳妇,若有悖此誓,不得好死。”
“这?”张雨亭想反驳,他是被掳来的,是非自愿的,若是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他定会娶,他断不会在灵位前立誓。尽管,他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的新青年,他不信鬼神,可是他也不会说违心的话。
“我此生只会娶心爱之人为妻。”
林叔取下腰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张雨亭的背上,开口道,“你立是不立?”
“不。”
三鞭过后,张雨亭依旧挺直腰板,不改口。
“好,算是月华没看错人。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将她交给你。她没出过远门,这一次,我允许你带着她,出趟远门,权当是给她增长见识了。早饭过后,我吩咐占彪送你们去车站。好了,磕三个头,起来吧。”
林叔自有自己的打算,这张雨亭志不在此,将他圈禁,他迟早会跑,要是跑不了,只怕是日渐消瘦,到最后人在形灭。倒不如放他和月华出去闯荡,月华也该出去见见世面,她毕竟是个姑娘,总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再说了,一男一女、干柴烈火的,一路上遇点事,这感情自然就有了。说不定下一次见他们,就能有个大胖小子了。
吃罢了饭,林叔将一个碎花布包递到了王月华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