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水冰漾睁开眼,赫然发觉自己竟已经躺在了床上,动动手又动动脚,又察觉出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人给自己穿得妥妥帖帖。
水冰漾心里惊奇,用一只胳膊撑了身体坐了起来。
“王妃,您醒了?”
一个在床前悄声忙活的老婆子,见水冰漾醒来,立即热情地向水冰漾打招呼。
水冰漾抬眼看那老婆子,就见这婆子一双眼圈熬得乌黑,再仔细辨认辨认,就发觉这婆子正是昨夜那婆子。
“随便再叫个丫头来吧,你回去睡觉!”
水冰漾看着婆子实在劳累,轻声嘱咐着,便抬了脚下床,她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做。
老婆子却是并不走,急忙抬手来扶水冰漾,撑着水冰漾胳膊,随着她一路到了镜子前。
铜镜前凳子低矮,这会儿水冰漾又只能用一只手,那婆子便扶紧了水冰漾胳膊,小心地伺候水冰漾坐了下去。
水冰漾坐下,那婆子便立即又转头去取湿毛巾,要为水冰漾擦脸。
“叫别人来吧!”
水冰漾放柔了声音再一次说道,一把年纪,熬了夜,这会儿想是已经撑不下去了。
老婆子这回却是立即跪倒在地,仿佛水冰漾不叫她伺候,是天大的罪责。
“王妃莫要叫老奴走,老奴心里愧疚,不伺候好了王妃,老奴心里,老奴心里实在不安哪!”
老婆子子说着,竟哭了出来。
水冰漾一阵愕然。
“不瞒王妃说,昨夜伤着王妃的那蠢货,正是老奴那不肖的儿子,老奴不敢奢求王妃原谅,只是老奴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奴做牛做马都行,还望王妃,能留着他性命!”
水冰漾疑惑顿解,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自己的伤昨夜是必须割出来的,不管对方是谁,所以也怪不得那倒霉护卫。
可看老婆子如此,水冰漾想了想,将本来舒缓的脸色又严厉了几分。
“我娘家远在千里,与王爷有些不愉快,也没人能帮着我,昨夜我只是想偷偷出门去,待今日进了皇宫,也好求皇后娘娘,为我做一做主,叫我在这王府能安然地待下去,可你那宝贝儿子,却生生要挡着我!”
水冰漾语气有几分小女儿态,只用一只手顺着头发,倒是一个受委屈小媳妇儿的样子。
老婆子看此时的水冰漾,再想一想盛怒的凤无欢,还真像是小夫妻拌了嘴。
小夫妻拌嘴不是大事,老人们还说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呢,昭王爷关着王妃,想来也是一时气急,没打算认真关,倒是自己与自己的儿子小题大做了。
“今日我还打算寻到宫里去,老妈妈还有您的儿子若是还要拦着我,我怕是要拖着这受伤的胳膊,继续再冲出去了!”
水冰漾垂着眼皮,看着包了厚厚绷布的胳膊,语气有几分悲哀。
“不敢不敢,老奴这就出去教训那个不开窍的小子!”
老婆子说着,立即退了出去。
水冰漾连忙叫了一旁小丫头给自己上妆。
本来昨夜弄出伤来,就是为了今日出王府方便,不想竟能这么方便,水冰漾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梳妆完毕,水冰漾便仔细穿了朝服,宽大的朝服袖子将受伤的胳膊竟给遮得丝毫都看不出,水冰漾十分满意。
看了看候在一旁的老婆子,水冰漾轻声道:“走吧!”
老婆子带了水冰漾出门,守卫的年轻人明显少了好几个,水冰样心里清楚,他们是去向凤无欢报信了。
“你们回去吧!”
到了大门,水冰漾威仪地转身,向那婆子护卫等众人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