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庆看了看水冰漾，没有多问什么，转而将那些卷宗一一都摊开来，略略做一些勾画，便向着一旁的瘦太监道：“将你的证人都带上来吧！”

瘦太监立即躬身，称：“是！”

瘦太监出去不多时，就听外面隐约的人语响了起来。

水冰漾小心抬头去看凤天庆，他总觉得今日的凤天庆有些奇怪。

按照灵威的说法，凤天庆与凤无欢一样，对那慧善是有深厚感情的，凤无欢那么恨自己，怎么这凤天庆看着，倒不像是要斥责自己的罪！

水冰漾正看着，凤天庆的脸忽然就转了过来，水冰漾连忙低下了头。

“这卷宗你看过没有？”

凤天庆忽然问。

水冰漾疑惑一阵，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亲善没有看过卷宗，只是那刘大人审问那些人的时候，亲善勉强听过！”

“哦？”凤天庆忽然走近了水冰漾。

“那么亲善公主觉得，他们说的可是真话？”

凤天庆依然用恬淡的语气发问。

水冰漾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她没能料到凤天庆会这么问，一时倒是有些愣了，不知该如何说话。

“亲善公主觉得，他们说的可是真话？”

凤无欢就停在水冰漾的面前，看着水冰漾问。

按说瘦太监的卷宗凤无欢都看过了，凤无欢那么气愤，只能说瘦太监将这卷宗做得天衣无缝，如今凤天庆这么问，可是看到了有不妥处？

“你快些回答我！”

凤天庆催促。

水冰漾立即躬下了身子向凤天庆磕一个头，道：“回皇上的话，那些人的供述，有实情，也有虚造！”

“哦？”

凤天庆又是淡淡一声，水冰漾只得接着，再往下说：“并且虚造的多于实情！”

水冰漾小声说着，仔细凤天庆的反应。

凤天庆听这话，折扇轻轻在手上一拍，又转过身，回他的书案后头去了。

这时屋外的人也都陆续走了进来。

水冰漾看到了尹婆子，还好，尹婆子只是瘦了些，面色十分苍白，可她那两只眼睛确还依旧清透澄澈，没有受到伤害，水冰漾微微安了安心。

水冰漾再看看那夜的那个赶车人，他是自己从西泠带过来的心腹，如今也叫那老太监折磨得满脸憔悴。

那人见水冰漾看他，立即避开了眼，这叫水冰漾心里一惊，他可是知道许多关于魏恒的事，他不会一一都招了吧？

“参见皇上！证人小的都给您带上来了！”

瘦太监说着，立即躬身跪了下去。

他身后的尹婆子与那赶车人见状，也立即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

赶车人与尹婆子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嘶哑，并且声音很小，倒像是不愿意说这话似的，书桌后的凤天庆，微微有些不悦。

可是水冰漾却明白，他们两人此时虽衣着整洁，却都是那瘦太监早上准备，临出牢笼时才给他们换的。

他们的衣服下面，是依旧渗着血的斑斑伤痕。

“免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