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漾虽然不知魏恒到底为何要叫自己跟上那惠大人,但是她脚下却没有半分的犹豫。
不论那惠大人的背后是灵威还是凤无欢,他们所要达到的目的,都与魏恒无关。
所以,不论魏恒潜入东炎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此时,他都犯不着故意陷害自己。
跟着惠威的马车,两人走了大半个城,直到天色擦黑,那马车,终于在一条香风阵阵,彩绸飘飘的街上停了下来。
车还未停稳当,就见街旁最气派最豪华的那家酒楼,门口迎出来一个小厮。
小厮一脸喜气抱了脚凳就摆在惠威的马车下,又直起身子十分熟练的将惠威扶下马车,一路小心搀扶,笑盈盈说着话,就带惠威进了酒楼。
看得出来,这惠威,是这里的熟客。
看着才挨了板子不久的惠威,这会儿竟又是如此做派,水冰漾只觉哭笑不得,她实在不知是该夸这大人没脸没皮,还是夸他能屈能伸,活的顽强。
她转脸看一看身边的魏恒,小声问:“我们也要进去?”
魏恒挑一挑眉尖,反问水冰漾:“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抬头再看一眼楼上彩灯,还有那一个个临窗而立的纱衣姑娘,水冰漾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轻声问:“花楼?”
魏恒不自觉,也摸了摸鼻子,低头掩了面上尴尬之色,又抬起头,问:“那你还愿意进去么?”
看着魏恒几分小女儿情态,水冰漾真怀疑这小少年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当然,即使他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绝对是第一次带姑娘来这种地方。
可自己身上这身男装,正是这少年嘱咐自己穿的,这就表明,魏恒他早料到了他们会来这种地方,既然他已经料到了——
水冰漾瞥一眼魏恒血红的耳朵,也不好再说什么。
为避免继续这么尴尬下去,她敛了神色,强硬了姿态,冷声道:“正事要紧,走!”
于是,二人便硬了头皮,抬步,就进了花楼。
不同于那惠大人,迎接这二位的不是小厮,而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妈妈,老妈妈穿一身绣花棕色缎衣服,头发整整齐齐在脑后绾起,只别一支黄铜花簪,倒意外的端庄朴素。
“二位公子来啦,可是要楼上去?”
老妈妈笑意盈盈走上前问候,口吻亲昵,倒像是他们二人也是常客。
水冰漾正要开口答话,后面魏恒却忽然轻轻扯一把水冰漾,他自己走在了前头,他转头看看楼上,那里此时,正有一间屋子传来很吵闹的笑声。
只瞥一眼楼上那屋子,魏恒立即挪开目光,向老妈妈恭敬的道:“烦您安排间僻静些的,有劳了!”
“是,是,是——”老妈妈笑得更加温柔有礼,急忙后退一步,腾开路,请面前两位小公子上楼。
如此翩翩佳公子,长得倒比这楼里头牌姑娘还要耐看。如此不俗之人,这楼里本就少见,今日不仅见到了,这少年还是如此温言细语,老妈妈只觉万分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