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起来,说事儿吧。”徐北武坐下喝了口茶,“中原不是外人,你不必有丝毫顾虑。”
老洪依言把东西收起来,与徐北武和孙中原坐在桌边。
呷了一口茶,老洪缓缓开口道,“这东西,有人托我代卖,得利三七分。”
孙中原听了,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愁卖?得利二八分?莫要说老洪分三,就是分一甚至再少,那也是无本买卖啊!毕竟不是他的东西。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徐北武波澜不惊,“主家是谁?”
“是托中间人找上我的,只见过一面,是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看脸蛋,也就是不到三十岁,但我看那眼神儿,恐怕得四十开外。”老洪一边说一边琢磨,“中间人是我这几年做生意的一个熟人,他也不肯多说,也有可能知道不多。”
“嗯。”徐北武点点头,“这雍正官窑弦纹瓶,白给你三成的利市,不用问底价,估计是不少了。这,是想让你干活儿?”
“不是一般做旧的活儿。”老洪苦笑,“是让我揭裱一变二。不过画儿还没给我,却把这瓷瓶先给我了。”
孙中原这才明白,怪不得老洪对瓷器不了解!合着他擅长的是字画啊!也是,玄武阁总不能都是瓷器高手,这字画方面,也得有人。而且,精通字画的人,不懂瓷器,也很正常。
“胆子不小啊,上千万的东西,敢放在你这里!”徐北武道。
“这瓷瓶,我是写了收条的。当时觉的有一眼,但也存着疑。”老洪接口道,“明天中午十二点,是给信儿的最后期限。要么卖瓷瓶和揭裱一起干,要么把瓷瓶还给人家。”
徐北武此时看了看孙中原。
孙中原道,“这主家挺有意思,让你揭裱,不给钱,让你卖东西。这是搞捆绑啊,出事儿了脱都脱不开。”
老洪轻拍了下桌子,“谁说不是呢,都是出来混的,心眼儿都多着呢!不过,既然是雍正官窑,那这酬金是太到位了。而且,我还有点儿主动权,碰上运气好,搞个阴阳合同,自己还能多眯点儿钱。”
“看来,揭裱的画儿那也不简单。”孙中原又道。
所谓揭裱,一变二,其实就是把一幅画变成两幅画。这办法,只能用在纸本古画上,绢本肯定不行。而且纸本,也得宣纸比较厚,能多揭下一层来,然后修补、装裱、做旧,一幅画变成两幅。
这种办法做的东西,非常难以辨认,特别是第一层,根本不用修补,原来的笔墨就在上面呢,重新装裱就行了。下面一层,或许有笔墨不透的地方,那得找补一下,不过对于字画高手来说,依样画葫芦,出现纰漏的几率几乎为零。
一般来说,字画揭裱一变二,第一层是肯定没法辨认的,这幅是主力,卖给谁都不怕,或许也可能自己留下。第二层,那纯粹是为了赚钱了,生生多出一幅来,利就不用说了。
老洪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照片。他也没有电子版,这东西电子版也不会轻易给人,随便存下就有麻烦。而且这张照片上,还做了一些涂抹处理,主体能看明白,但是面面上几处地方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