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歌当场就愣住了,她用力拍着掌道:“你弹得正好。”
她眼中没有知道他身份后奉承般的讨好,没有因为惧怕他而违心拍的马屁。更没有因为他的技艺高超,而生出的嫉妒。
她就只是因为他弹的曲子好听,而单纯地表示赞美。
这少年很久没有听到这么质朴且发自真心的夸奖,直听得他嘴角沁出一抹很淡的笑容,道:“过奖,过奖。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在此。”
他说这话的时候,谦虚有礼,真的像极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君子
明明心里不断传来各种念头,她还是道:“这个不重要。”
那少年惊讶极了,可易如歌接下来的话又一次冲击了他的三观。
“人生在世,总是烦恼之事多而欢乐之事少。且尽今日之欢,忘却来日苦痛。身份和背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灵动漂亮,还喜欢听曲子的气质美女,你是喜欢弹琴的白衣少年,那就够了。”落落大方,话语之诚出自肺腑,毫无利用之心。
说着易如歌她笑了,想得眉眼都舒展了。既像是春天来时,即将怒放的花朵,又如同满天繁星在熠熠发光。纵然那少年已经见过她的笑容,仍然看呆了。
她安静如花时,他心境清朗。她开心大笑时,他难以移开目光。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像是火红的骄阳。沐浴着她的光辉,这少年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情愫,欢喜之余,他和易如歌结为好友,两人约好,接下来要一起谈论这曲子。
因为有了易如歌的陪伴,这少年今天过得十分充实。
他用一个十几年都没有过的轻松笑容对易如歌道:“不错,是我肤浅了,姑娘说得很对。那我便唤你美女姑娘可好。”
若是寻常男子说这样的话,易如歌早把他打了出去。可这男子说这话,却面如春风,好似山涧小溪缓缓流淌,让人觉得,但凡心中对他有一丝一毫亵渎之意,都是玷污了这位仙人一样的人物。
易如歌由不得对他说出了许多不想告诉凤逸,怕他担忧的话。“你说,咱们皇帝陛下多可怜呀。”
那少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自己自作多情,还是笑自己看似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凤逸看似什么都没有,却其实什么都有。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喜欢别人。他用母亲留下的琴来表示一个男孩子最初,最毫无保留的表白,却换来了不止是易如歌的拒绝。她满心满肺都只有凤逸。
一时间,这少年只觉得心如刀割。他眼中原本温情全部化作刺骨寒冰。连同他说出的话也同样寒冷至极。
“可怜,他有君临天下的皇位,有疼他爱他的母亲,还有你这位了解他爱慕他至深的红颜知己。他有何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