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如歌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我都相信。”
明明她都扮起病西施了,眉梢全是柔弱,眼角含着一汪清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棵饱经摧残的细柳。为什么凤逸看着她的眼神,却如此冷漠,似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又或者在用眼神说:“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凭什么要这么帮她。”
是啊,她薛霜不是凤逸的什么人,可难道易如歌就是吗?
白珂登基后,公然向天下人宣告,易如歌是他的未婚妻子。还向周国送来国书,要求周国送回齐国未来皇后。
一向聪明的凤逸,应该清楚。他羽翼未丰,之前去齐国签订周齐友好条约时,又间接害得齐国先帝白学与离歌死于魏昭帝宝库之中。这时候送回易如歌,是与齐国修好,甚至拉拢齐国这个外援最好的机会。
一向心明眼亮的凤逸,这次怎么就糊涂了。他宁可得罪全天下,都不肯放弃易如歌?
像是突然从天堂回到人间地狱,薛霜现在的心情就是,她在发疯的悬崖边缘行走,想杀人的念头几乎把她淹没。
“砰”的一声,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盘又成了薛霜盛怒下的牺牲品。只是这次,出现的不是小心翼翼来收拾的婢女。
落入薛霜耳中的,是一个清甜至极的声音。
“哎呀,郡主,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薛凌新纳的柳姨娘扭着细腰,踱着小碎步进了薛霜的屋子。她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勉强能坐的小凳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仿佛自己才是这薛霜屋子的主人。
薛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易如歌好歹是个落了家的凤凰,她身上魏昭帝的血液怎么也比柳姨娘这个飞上枝头的山鸡强些。
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给我滚。”
柳姨娘像是没听到薛霜的话,只是拿起一块薛霜最珍爱的,凤逸随手送的帕子,抖一抖根本没有的灰尘,给自己擦脸道:“郡主,不过才一日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脾气。”
薛霜看到自己视若珍宝,舍不得用的帕子竟然给柳姨娘用了,原本的三分厌恶顿时成了十分厌弃。即便是还躺在床上,她也想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眼里快要冒出火来,额头上已经上了药的伤口越发狰狞起来。
柳姨娘却视若无睹般道:“薛霜郡主,虽然这里是你的闺房,但我毕竟算是你的长辈,要过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下可是戳了马蜂窝,薛霜猛地从床上站起,用力推了一把柳姨娘道:“你也配。三月前,我哥哥新纳的何姨娘怎么说也是出身杜家远亲的名门贵女。
入府的时候,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就算这样,我也没有把她当做长辈。何况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改嫁女子,你丢光了我们女人的脸。”
“放肆。”薛霜听到了一个如响雷般的声音,原来薛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薛霜扑入到他的怀里,正想朝他告状,却只见他将柳姨娘揽入怀中,细心呵哄了半天后才对着薛霜大力训斥道:“谁让你这么跟她说话的,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妾。自己管不住男人,干嘛拿我的小柳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