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一百…岁零三十四天。”

华雨堂只零零碎碎听到了几个字，再等他竖起耳朵来听，便听不见了，那两人间拦起了结界。

自从阿愿走了以后，每一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万华镜缓缓说出的那一长串数字，她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逐渐神情凝重，当最后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她如同被天雷击中，脑中只剩下一片嗡鸣。

“我记得，你在幽若谷，似乎寻过人，那人依稀叫做阿愿。”

万华镜继续道，他当初没有在意，如今记起，心中更加笃定。

“那雪球儿的唾沫，可以让万物露出本来面目。”他从前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或许你是隔着被它唾沫弄湿的结界，看到了我的真实面目吧。”

苏瑶瑶竭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她浑身颤抖，但是越是似乎证据确凿，反而越是不敢肯定起来。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失望带来的痛苦，因此只是轻轻转过脸去，良久方道：“我不知道…”

内心有一丝喜悦抑制不住的散开来，但是她曾经被误导，被欺骗，也曾经自欺欺人过，因此万华镜告诉她这些之后，虽然极有可能他就是，她也决定要将这种心情先收起，直到确认无疑才能放出来。

“跟我回去，我给你看我原本的样子。”

“你一直在用幻形术？为何？”

苏瑶瑶想到他方才提到了真实面目，那么一直以来，他们所见到的都只是万华镜幻化出来的样子罢了。

当初在灵垚界的时候，他们就被楚瑛之的化形术给耍得不轻，苏瑶瑶又想到他方才轻浮的举动，心中不快，言语间陡然冷了好几个度。

万华镜道：“此事说来话长，除了在宗门之中能显出本来的样子，自打出生便有种化形术与我如影随形，旁人根本看不出来我的样貌。”

个个都以为他是严肃又正派的长相，殊不知，这化形术让他的皮相大打了折扣。

苏瑶瑶闻言，心想若他真是阿愿，十有八.九是被千玄做了手脚。

千玄就是不大痛快她与苏愿的种种纠缠，既希望自己的分神能够保护她，又不希望他的重要性越过自己。

其实，若非阿愿独立意识太强，不肯回归千玄的本体，也就没了这些障碍。

“带我回去看看你的本来样子。”苏瑶瑶道。

万华镜闻言，面有喜色，抓起苏瑶瑶便跑。

“将我放开！”她身上还有几十张金丝网呢，整个人都团成球了。

华雨堂和墨魔尘在后面叫道：“毕方鸟你不要了？！”

“不要了。”虽然万华镜如此说着，但他与苏瑶瑶刚一动身，就感觉到一股妖气，铺天盖地而来。

看来，那只毕方鸟提前苏醒了！

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原本雾气弥漫的地方，突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随即一声怪叫声从那边传来，让人听见，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