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薇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时就看见春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已经昏迷。
是谁!下这么重的手!
她满脸惊讶,刚要惊呼,就看见房梁上有个人跳了下来,正落在自己面前,院子里空荡荡的,所有的守卫都被宇文离抽调过去,处理刘玉婵那儿的混乱了。
李采薇张大着嘴巴,看着那个跳落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双目之中,却有惊喜之色一闪而过。
“青鸾……大师?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错,这人就是青鸾,难怪前几日她在那些难民之中,见到过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原来就是青鸾大师。
“太子妃。”青鸾朝着李采薇走过去几步,将房门掩上后,语气匆忙的道:“越王殿下托小僧前来问一句,之前您说要跟他离开这里的话,还算不算数?”
“晋之哥哥也来了?”李采薇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但青鸾却摇了摇头:“越王殿下并没有来。”
李采薇脸上一瞬闪过失望之色,但是很快,她就重新扬起笑容:“没关系,这里如此危险,晋之哥哥的确不应该来,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大师,你赶紧回去吧!”
“那小僧刚刚问的话,太子妃好好的考虑一下吧!”青鸾静静的打量李采薇片刻,低声道:“小僧还要在这里呆上几日,为难民祈福念经,太子妃若是考虑好了,就在午夜十分,在你房间的窗户上敲击三下,小僧就知道了。”
说着,身形一闪,如同来时一般,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这个青鸾也是武功高手啊!来无影去无踪的。李采薇惊讶的张大嘴巴,站在原地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过去拍春晓的脸:“醒一醒……”
隔壁。
宇文离满脸焦急,穿过灯火通明的院落,来到浓烟已经基本散去的厢房里,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哭声,十分悲恸。
难道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已经小产了?
宇文离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微微张着嘴巴站在原地,就连身后小全子的催促声都听不到。
这一辈子,孩子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自从成年后,他的东宫里就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女人,肥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是美艳无比,名动天下的美人儿,这其中,还有他付出了真心去爱的女人,太子妃李采薇。
这些年中,这些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怀孕,有的能生下孩子,有的仅仅是露出怀孕的迹象,没过几日孩子就无声无息的流掉了,他也不心疼,唯一放在了心上的只有太子妃所生的儿子萧儿。
可是最后,就连萧儿也夭折了。
堂堂的北狄太子,至今膝下无子。
宇文离从前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夜,这个问题就如同那一阵突然着起来的火一般,在他的心上剧烈的燃烧着,逼得他不得不重视。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些孩子才没有的?
宇文离想了好一阵子,都想不明白,可是他却想起一件事来,每一次,他的孩子离世,或多或少都与刘皇后有些关联。
而刘皇后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些事情中,有没有她的手笔?
宇文离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十分的可怕。
“殿下,刘侧妃在屋中哭呢!您不进去看一看?”小全子第三次小心翼翼的开口,心中打定主意,这一次宇文离再没反应,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宇文离扭头看了他一眼:“哭什么?孩子到底保没保住?”
小全子被他的脸色吓的一哆嗦,心道这我哪儿知道呀!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这得您进去亲自问,才能知道……”
宇文离却打定了主意不进门,就好像面前这一道薄薄的门扉后头有疯狂的野兽一般。
“你进去看,本宫就在这里等。”他语气冰冷的道:“堂堂一国太子,闯进弟媳房间算怎么一回事?”
不和规矩你也闯进院子里来了啊!
小全子心中腹诽,面上却恭恭敬敬:“是,殿下,奴才这就去!”
说着,转身进屋子去了。
宇文离目光复杂的站在那儿,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的烦闷比这阴沉沉的天气还要恶劣。
“滚出去!叫宇文离自己来!”
过不多时,厢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怒斥声,小全子灰头土脸的从门内退了出来,脑袋上湿漉漉的,还顶着几片茶叶,见到宇文离他顿时就哭了:“殿下!刘侧妃将奴才赶出来了!她让您自己去问!”
宇文离如同见鬼一样的看着小全子,直将他看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即便小全子已经将刘玉婵的意思讲了出来,但是他还是没有进屋的打算,而是转头朝着院子外看去:“太医怎么还没有来?你刚刚派人去请了吗?”
“请了!请了!”生怕宇文离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小全子连连点头。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等,太医来了诊脉后,总能知道结果。”宇文离淡淡道,竟然指挥侍卫搬过来一把椅子,慢腾腾的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小全子愣愣的看着他,又扭头看看依旧哭声不断的厢房门口,聪明的选择垂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刘玉婵在屋子里暗恨不已,她让人烧了自己最喜欢的白纱绫,还打碎了最喜欢的一套茶具,甚至故意在房间里摔了一跤,只为逼迫宇文离进屋来看她一眼。
但是宇文离居然铁石心肠,只站在院子里,死活不进来!
“主子,现在要怎么办?”白芍端着一杯新沏的茶水走过来,满脸焦急的道:“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待会儿太医一来,一定能诊断出主子您是故意装的小产……”
说着,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床前地面上那一抹已经干掉的血迹,那是她命侍卫昨日从后山上抓获来的野鸡之血,这寺庙之中从来不见荤腥。
“怕什么!”刘玉婵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拿着个帕子虚弱无力的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忧愁模样来:“太医就算来了,也诊断不出什么!”
“可是殿下若是一直都不进来,那主子您气太子妃的计划,可就要失败了。”白芍一脸的忧心忡忡。
听到这个,刘玉婵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