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蛇提到掌心上，李临仙目光柔和，看着绿瞳主人，这些天过去，陈朵的情况，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绝剑似乎也争累了，在她体内，和龙心暂时罢了干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就导致陈朵状态到达了历来的最低点，身具两份浩大之力，却不能动用半分，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孱弱。

于是，她仿佛成了一位邻家的女孩，只是有着一双明净的绿瞳，一张惨白的脸蛋。

李临仙静静望着她，高挑修长的身躯穿着素淡的长裙，勾勒出纤细腰身，不堪一握，裙下一截苍白的小腿，与足下的青青嫩草相得益彰，散去了几分苍白，多了许多的生机。

李临仙柔声呼唤：“小花朵！”

绿瞳主人回首，苍白面上有着细密的汗珠，听到他的声音，绽放浅浅笑容，款款而来。

陈朵来到他的身边，李临仙侧头一望，绿瞳一如既往的明净，惨白的脸上，却像是多了几分人气。“开心吗？”

听到他的话，陈朵轻轻嗯了一声，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乌发散落，似乎觉得不够。“很开心。”

李临仙望着她，“你好像变了一些。”

绝剑散了，她变得更自在了一些，不仅会笑了，而且说话也仿佛带上了生机。

陈朵微微眯着眼睛，惨白面上微有些笑容，“我觉得很轻松。”

李临仙笑了笑，这真是由内而外的改变，此时此刻，她宛如获得了新生。

笑容收敛了，望了眼身旁放着的木剑，陈朵定定看着他。“但你从来没有变过。”

李临仙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陈朵抓住他的手。“你生气也好，微笑也好，中毒前也好，中毒后也好，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李临仙微微一笑，现在的他，和两千年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吗？光阴只是无谓的增长他的年岁，增加那毫无意义的数字罢了，他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一点，陈朵和故人一样，都是知道的。

陈朵忽然伸出苍白的手，摸着他黑漆漆的面容，诅咒之蛇嘶嘶鸣叫，不能阻挡。“你就是李临仙。”

李临仙微愣，凝望明净绿瞳，原来陈朵的话，不是她对于他的了解，而是她心里的认为啊。

李临仙莞尔笑道：“你也没有变过呢。”

话音刚落，陈朵惨白的面上，居然浮现一缕丹朱之色，苍白的手环住他的脖子，“真的吗？”

李临仙轻勾她小巧的鼻头，“当然是真的。”

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她的李临仙，却不知在他心里，她是否也永远是他的陈朵呢？

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瞬间，满足永恒的刻进心间。

李临仙静静注视着那丹朱隐没，依稀间，仿佛洞穿了她的心灵，那颗心，真的很小很小，比任何人都小，小到让李临仙也惊讶的地步。

到底有多小呢？只能装三个字。

李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