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生笑了笑。“没有必要了，两千年过去，还是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即便活的再久，又有什么用？”

无根生目光幽暗，声音低沉。“我愈发了解父亲了。”

张之维皱纹遍布的面上有些讶异，但很快，又露出不出所料的模样。“仙药会失败？”

无根生沉声道：“没有任何的机会，即便我去了，也改变不了结果。”

张之维皱紧眉头。“仙师他？”

“你只是在传承的天师度中，借助前人的记忆，了解父亲，我却和他共度过光阴，见识过他的一言一行。”

无根生目光涣散，想起千年前和李临仙度过的那些岁月，印象中，父亲为人温和，谦和有礼，如谦谦君子。

然而，小时候的他，总是不愿意接近李临仙，无法自然的接受他的怜爱，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现在明白了。

他害怕，他恐惧，因为那个温和的父亲，只是他无数面孔中的一张，真实的面貌，从未展露过。

看着无根生变化的面色，张之维轻声问道：“仙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无根生苦笑。“父亲是怎样的人啊？抱歉，这一点，我无法答复，因为直到现在，我也不曾完全不了解他。”

无根生恍若梦呓。“他有时候，像一座山，坚实可靠，可以让你毫无顾虑的依靠，有时候，又像万丈悬崖，只是一眼，肝胆皆颤，如坠深渊，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不会错，就在于你我认知中，他是个魔头。”

张之维低声道：“再次封印仙师，你有多大的把握。”

无根生闭上双眼，“我不知道，当年能封印住他，完全是侥幸，或许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不等张之维询问，无根生断断续续道：“当年我们四兄弟加上政哥，看到了父亲魔性的一面，联合出手，自以为胜券在握，也确实封印了他，然而这些年我才发现，是父亲退却了。”

张之维定定道：“仙师也会退却？顾念亲情吗？”

“也许吧，当时的他，有屠尽天下人的力量，却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放出人剑道三心，只剩不死半仙躯。”

张之维道：“剑心因你之故，消失那个飞雪化成的女子身上，政公子未曾守住龙心，但半仙将龙心给了另一个女孩，这些我都有所耳闻，至于道心。”

无根生摇摇头。“父亲的道心暂且不提，剑心确实是我设计赚去的，依我对他的了解，见到剑心融于飞雪，他多半不会取回，但政哥小金没能守住龙心，数月前我还有些责怪，但没想到，父亲没有吸收龙心。”

“三公子，这不正是你的目的么？仙师力量显化出三心，如今三心不存，余留半仙躯，正是大不如前。”

张之维微有些不解，虽然有一些波澜，但李临仙的力量确实大减，如今还中了诅咒，可谓是雪上加霜。

仙药已经出手，如果无根生能够随同，大有机会再度封印仙师。

无根生怅然一笑。“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父亲居然放弃了龙心。”

那么一颗龙心，说放弃就放弃了，为什么呢？只是为了给那个女孩解毒吗？他明明有另外的办法。

见张之维思索，无根生道：“他不需要了。”

无根生道：“三心是他力量的彰显，如今失了两颗，再也无法取回，你认为，父亲现在还剩下什么？”

“半仙躯，但空有不死半仙躯，却没有力量……”

无根生忽然道：“不，我们，忽视了一点，他除了半仙躯，还有境界，那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