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仙不语，他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一股美妙，在体内横冲直撞，将他的灵魂撞离身体。

仿佛有一道灵光，从天灵盖中喷出，伴随着所有的意念和魂魄，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大满足。

良晌，下午的阳光，从大殿的半开的门中照进，李临仙沐浴暖阳，轻声道：“人间至味。”

张但骇然失色，李临仙还是第一次亲口做出评价，真有这么夸张？

盘中空无一物，有内侍轻手轻脚进了大殿，点亮了烛光，张但缓缓回神，泪流满面。“风君，你害人不浅啊！”

风烈听到这句话，不仅没有不快，反而是苦笑一声。“我又何尝想过，这乳燕居然如此美妙。”

张但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吃过这般乳燕，我张但余生，该如何度过？”

两人交谈间，一线鸣声入耳，鸣声百转千回，幽怨而清亮，仿若仙音灌耳。

鸣音高转，低沉之时，又有一线略微浑然的鸣声和来，仿佛将那即将落入低估的鸣音拉出谷底。

殿中无论三人还是内侍，心神都被那两道鸣音吸引，随着鸣音高低起伏，如坠云端，如入大海。

这两道鸣音，单独一道，已是一种享受，此时合之，顿时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所谓的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两道鸣音交缠纠葛，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有着净化心灵的魔力，让不论人妖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一声急鸣，那清亮鸣音顿时消逝，仿佛崩断的琴弦，殿中众人回过神来。

风烈慨然道：“此盛世华音，正是彰显我人族大盛的预兆，有朝一日，人族必然凌驾于妖族之上。”

张但激昂落泪道：“在风君的带领下，人族必然谱写出盛世华章。”

李临仙余光一扫，那只雌燕，未曾唱尽终曲，一头撞死在在了玄铁柱子上，那只雄燕看着雌燕，眼中只有死志。

但在这之前，一双燕瞳望来，张波羞愧低头，盘中已是空空如也。

“恩人，为何啊？”

张波面色煞白，两手一抖，盘子掉在地上，叮当作响，他猛地望去，雄燕也倒在血泊之中。

李临仙眉头轻皱。“这是？”

风烈摆摆手，不以为意，“不足为奇。”

张波手心，汗如流水，面上如瀑，颤声道：“请风君准许我离去。”

风烈点点头。“下去吧，年轻人好自为之。”张波匆忙逃离了大殿，更不敢看一眼鸟笼，独自走进深邃的夜里。

屋外已然入夜，深邃难见光明，李临仙环顾两人，殿中烛火飘摇不定，两人面上阴晴不明。

张但缓缓开口。“这乳燕可列美食榜前三，龙肝凤髓不能胜之，不知这人间，何物的滋味，能盖过乳燕。”

风烈一笑。“你却是忘了，那人族美食榜排行第一，只闻其名，不见具体的传说。”

张但点头。“风君所说，我倒是知道，美食榜榜首——红肉。”

两道目光逼来，李临仙不为所动，风烈拱拱手。“李先生觉得这番款待如何？”

李临仙微微颔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