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冬天,几乎每年都会下雪。
但是,东京的雪显得精致小巧,不像北海道,每一场雪来得雍雍华丽。
几天前下过小雪,房顶都铺上一层薄薄的雪,路面的积雪早就被人们铲除干净。
但是,街道上还有小型铲雪车在巡游,以及时铲除积雪,保持交通的顺畅,雪不是很大,铲雪车似乎没有发挥作用。
街道上有点湿滑,已经看不到雪,路边隔不远的距离,都有堆积的雪,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个雪人。
人们不会因为雪而减缓匆匆的脚步,男人穿着风衣,女人带着帽子,偶尔还有穿着短裙的女孩,在街道上,匆匆地走过。
高速公路上,完全看不到雪的痕迹了。
吉野小浦坐在急救车上,后面还跟着几辆急救车。
他们接到消息,参宫桥路段,七辆汽车连环追尾,人员伤亡惨重。
这个路段,吉野并不陌生,东京事故高发地段,那个几乎成直角的转弯,让很多分神的司机措手不及。
几年前,他还是助教的时候,就参与了这个路段的车祸急救。
想不到,几年后,他又来了,这次他已经是讲师了。
因为车祸,堵车的队伍已经延绵几十公里,应急车道上没有违规停泊车辆,甚至没有轮胎越线的。
这让救护工作介入十分顺利,救护车队闪烁着红灯,呼啸着全速前进,很快就到达了出事地点。
现场,到处是散落的汽车零件,交警已封锁了现场,交通救援队也已经到位,正在实施救援。
医院的直升机已经先行到达,停在事故现场前面的高速路上,两名医生和护士已经完成了伤员的初检。
每一个伤员的手腕被戴上了识别带,绿色代表生命体征平稳,无需急救处理的;黄色代表需要急救处理,但是暂时不致命的;红色代表生命体征不平稳,生命已经严重受到威胁的。
“东京大学医院吉野小浦!”吉野拉开车门,跳出来,哈了一口气。
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迎上了,微微鞠躬。
“吉野先生,拜托了,伤员很多。”交警介绍。
直升机先遣组组长渡边,也是一名资深讲师级医生,他跑过来,向吉野汇报初检的结果。
现场一共十五个伤员,有一名很遗憾,已经被贴上了黑色的标签,剩下的十四名,四名红色标签的,八名黄色的,还有两名绿色标签的。
所有急救车都打开了车门,无需吉野指挥,他们已经分组,绿色的暂时不予理会,红色的,每人会由单独的组负责,剩余的黄色,也会及时得到分组的救治。
每组的成员,平时都经常在一起配合,无论是平时的训练,还是急救出车,他们都是固定搭配,配合十分默契。
一辆丰田两厢车,车头车尾完全压缩,驾驶员胸部受到严重挤压,救援队利用工具进行切割,才将伤员移到平地上。
“昏迷的,多发肋骨骨折,严重的肺挫伤,血气胸,张力性气胸,全身多处骨折。”负责这个伤员的医生仔细检查病人。
“胸腔闭式引流!”医生调整一下手套,命令。
话刚落音,护士已经从车上拿来胸腔闭式引流套件。
尖刀从肋间刺入,噗呲,高压气流冲出,发出短促有力的声音;管道被快速的置入,水封瓶里立刻冒出一连串的水泡。
病人的呼吸慢慢和缓,脸色也好看一点,医生的手没有停,他在喉咙的部位摸索着。
“气管切开!”命令清晰简短。
护士递上了气管切开包,打开,医生动作熟练,不到一分钟,完成了气管切开,置入了套管。
同时,护士趁医生操作的间隙,已经完成了采血,贴上了标签,这是参宫桥二号病人。
“上车吧,我们可以返回了。”
医生换了一副手套,刚刚操作留下的垃圾被一个黄色袋子收好。
担架打开,两名担架员将伤员搬上了担架,送上了急救车,红色病人,他们需要一直跟着,一对一的。
另一辆本田suv也好不了多少,严重变形了。
“股动脉撕裂,要现场手术,请开缝合包。”医生徒手压迫止血。
护士打开缝合包,两个人开始对股动脉进行现场止血,医生夹闭股动脉。
让护士观察下肢血运,护士回应:“血运合格!”
“可以临时结扎!”医生做出判断,予简单结扎处理。
第三辆车,情况十分不乐观,地面上全是血,血液还在扩散,吉野从红色到黄色,再到绿色,每一个伤员都亲自过问。
“骨盆粉碎性骨折,盆腔内脏损伤,会阴直肠严重撕裂,出血太多,我用了主动脉介入球囊止血,还是不行。”医生看到吉野过来,立刻汇报。
吉野稍微目测一下病人的身高,说:“将球囊再往上再送五厘米,下次记住,对出血位置的判断要有经验,不同身高的人,解剖标志存在差异。”
“明白!”
医生小心翼翼地将球囊抽气,然后再往上送了五厘米,重新充气。
吉野医生说得对,再往上五厘米,血肉模糊的下肢和会阴没有再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