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藤原正男的老师,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骨科的顾问教授,池田教授。
“诸位,任何超出常识的东西,我们必须保持谨慎之心,不能轻信,也不能轻率地判定为低可信度,这样我们会因此错过某些有价值的信息,有人语气中带有嘲笑,我认为如此态度,非常危险,盲目自大,这是即将落后的先兆!”池田教授进一步提醒大家,语气严厉。
伊藤教授立刻说:“我非常同意池田君的意见,你们距离落后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老教授的提醒,各位面红耳赤,不再敢轻浮地取笑。
“继续——”伊藤教授让藤原正男往下说。
“我让高桥复制出他的手术方法,然后在实验猴身上模拟手术,很遗憾,我无法复制出他的手术效果,这位医生,我有幸跟他有过交集,他曾经成功完成一例腹部巨大复杂血管瘤损伤的手术,这种病例,我曾经失败过,但是他成功了,为此,我才派高桥去中国跟随他学习,高桥回来后向我汇报,此人的手术犹如鬼神之作,高桥以前为人高傲,从中国回来后,变得谦虚谨慎,所以我认为,此人绝不简单,但是他是骨科医生,据我所知,在中国,上颈髓肿瘤是骨科的脊柱范畴,但是脑干肿瘤是神经外科范畴,很难理解,他为什么可以跨科手术,而且是最危险的跨科,在中国,这几乎不可能。”藤原正男并未轻率的否定,但同时又有疑点。
“此事先放下,但是不要忽略!”伊藤教授觉得,再讨论这个问题没意义,很难讨论清楚。
“听说你们住院部收了一个跟藤原先生非常类似的病例?”伊藤教授问道。
“是的,我们神经外科icu现在收治一个病人,与藤原先生的病情极为类似,我想,我们可以为这个病人做手术,然后从中积累经验,再将经验用于藤原先生的手术,手术成功率一定会提高很多。”小森教授提议。
诸位教授先是一愣,随即伊藤教授说:“这是一次良机,手术的成功率需要量的积累,猿类动物实验非常接近人,但是还是有差距,而肿瘤的模型又相距甚大,如果有接近的病人,无论这个人的手术成功与失败,对藤原社长来说,绝对是一次良机,我们必须珍惜。”
“这样做,是否需——”有人提出异议。
“医学的进步,总会有人付出牺牲,这不足为奇,不违背伦理。”池田教授语气严肃。
“没有那条伦理规定我们的手术顺序。”伊藤教授声援池田教授。
藤原正男松了一口气,因为作为病人家属,他无法开口提出,以这个病人作为研究病例,为自己叔叔的手术积累经验。
现在小森教授帮忙提出来,伊藤和池田两位教授赞成,藤原正男当然高兴,他最担心两位教授一口回绝。
“可是——病人家属已经通知我们,暂时保守治疗,他们要邀请一位医生来主刀手术,这位医生的资料很快会递交给我们医院。”小森教授又颇为失望。
伊藤语气中带有怒气:“在神经与脊柱外科领域,还有比我们更先进的吗?即使梅奥的约翰内森,也不敢说在手术方面超越我们,他要请谁?美国和欧洲的顶尖教授,我们出于交流学习,会请过来做过手术,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请别人来手术吗?我们可以拒绝这个请求,对于此类病例,顺天堂、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都是顶尖的存在,你应该向他们解释清楚,这个病例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肿瘤,危险是因为生长的位置,而不是我们的技术,世界上能够给他做手术的,应该是个位数,我们就是其中之一。”
“我已经耐心解释,但是对方非常坚决,这个病人无法转运,如果要手术,只能在我们这手术,但是对方如果提出请院外的医生主刀,只要医生的资质符合条件,无论法律还是伦理,我们似乎无法拒绝!”小森教授很无奈。
伊藤教授更加生气:“荒唐,这是对我们的藐视,怎么会有不相信我们的病人?”
“他可能对医学界还不清楚,你继续跟他们沟通,务必由我们来手术,至于请医生来主刀,我想不出他们要请谁,无非是约翰内森,这位梅奥的神经外科医生,他并不比我们高明。”池田教授与伊藤教授完全意见一致。
“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小森教授承诺。
藤原正男也表示:“我会与小森一起,改变病人家属的主意。”
“我们一代堂主佐藤泰然先生创办顺天堂大学,三代堂主佐藤尚中创办东京大学医学部,当时东大医学部正式成立时,22名教授中20名来自顺天堂,顺天堂与东大医院,是日本最优秀的医院,现在,藤原先生躺在我们的病房,我们却显得无可奈何,我内心痛苦不堪,所以诸位,一定要竭尽所能、团结协作,争取最大的手术成功率,显微镜下的操作,我已经老了,所以,拜托两位,藤原正男、小森大介!”
伊藤教授起立鞠躬,藤原正男和小森大介立刻起立回礼。
“请带我,再去看看藤原社长吧?”伊藤教授请求。
会议暂时休会,藤原正男和小森大介带领伊藤教授一众,再次去特别icu病房,探望藤原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