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山野奇珍倒是没发现,竟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冻死的人。
要不是姜心扶着田巧月,田巧月恐怕直接就晕过去了。
姜心低声对林双道:“去报官吧。”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人,冷漠道:“报什么官啊,官家还能管的过来吗?别说冻死这一个,前几日这镇子上被积雪压塌了的房子下面都不知道压死了多少人呢。”
姜心的心沉了下来。
这是,雪灾了吗?
可能是因为凤尾村的房子都是今年新盖的,所以没有出现房子坍塌的现象,姜心竟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就往医馆走去。
镇子上的医馆很少,从门外就能看到医馆内熙熙攘攘的,几乎都是积雪压塌房屋受伤的人。
这时候,她们面前走过一队衙役,都神情憔悴,步履又快又晃。
有人叹道:“这些天这些衙役也是忙坏了,从各个坍塌的房屋下面救人,可惜啊,坍塌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哎,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咱们这老百姓也得有命看到那丰年啊。”
田巧月一听这话,脸色微红。她在来的路上也说了这个话,却没想到结局是这样的。
姜心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去了酸菜馆。
酸菜馆里吃饭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好在这里的消息绝对比外边要灵通一些。
找了小二过来闻了闻情况,小二才道:“这些日子来咱们这边经商的人说,这次雪灾范围波及到了整个太行府,还有半个豫阳府,死伤无数啊。依我看,这刚来的知府大人,恐怕要头疼死了。”
姜心疑惑:“刚来的知府?”
小二点头:“当然啊,太行府科举暴乱东家你不知道?那次事件之后,这知府就被弄到京都城去问罪了。直到上个月,咱们太行府才来了新知府,听说是从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调过来的。哼,您瞧着吧,这个位置他也做不久的。”
姜心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做不久呢?”
小二理所当然道:“一个从偏远之地调过来这是非之地的官,想必上头也没什么人。如今又遇上这天灾,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上边降罪很快的。对了,我还听说这位曾经是状元呢,还挺年轻,啧啧,就是时运不怎样。”
姜心心中一动,问小二:“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二一脸不在意:“咱们平头百姓怎么知道这当官的名字?不过他的姓倒是知道,好像是姓陶。”
姜心顿时眼睛一亮,就连田巧月也一脸震惊。
“陶兴平吗?”田巧月小声问姜心。
姜心微微摇头:“不确定,但是听着像。”
陶兴平可不单是状元出身,更是闵昭的师兄,赵夫子的大弟子。对于姜心来说,这也算是本家哥哥了。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将被贬出京都城的陶兴平又安排回来了,皇帝怎么想的?
小二又说:“咱们这个地方啊,先是旱灾,然后是兵乱,如今又是雪灾,穷的很,这场救灾恐怕不好做啊。”
救灾一事,可不只是要将人从坍塌的房屋里扒拉出来就完事儿,还有后续的安置问题。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银子!
“房屋坍塌应该不是今日才有的,只怕已经有好几日了,也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怎么处理的。”
姜心沉声道。
可是处理的方法从府衙传到这里,快马加鞭也得三四日。
也就是说,处理方法还没有下来呢。
哎,真替他着急。
遇到这种事,两人也没有心情去逛街了,去银楼一人买了一样首饰。然后姜心去了一趟薛家,薛松阳正好在家,姜心拜托他关注一下救灾的事,若是有什么消息,就往乱霞山庄递话。
然后姜心才带着田巧月回了凤尾村。
进了村子,姜心让人将田巧月送回了山庄,她去了私塾。
赵夫子并没有跟着闵昭回去,因为和孙仲算是和解了,瞬间觉得这个地方适合他养老了,所以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
闵昭离开的这些日子姜心也经常来看他,所以对于姜心的到来,赵夫子并没有意外。
“哟,最近来的倒是勤快啊。”赵夫子刚下了课,胳膊上还夹着一本书,手里捧着一杯茶,笑眯眯的从课堂里走出来。
姜心对他行了一个礼,笑道:“夫子最近可好?这私塾也有几年没有修缮过,可有什么问题?”
赵夫子笑道:“这私塾的主人在这呢,能有什么事?”
赵夫子说的是荀想容。
想到荀想容,姜心笑了:“夫子可有时间,我有些话要对夫子说。”
赵夫子指了指隔壁的茶厅:“走吧。”
茶厅其实就是专门给各位夫子们休息时用的,里面有两个榻,还有一个小茶几。
赵夫子坐在茶几面前,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关于闵昭的?”
姜心跪坐在赵夫子对面,听此摇了摇头,道:“夫子可知道咱们太行府来了一位新知府?”
赵夫子摇头:“我如今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朝廷里的事,我更不晓得。”
赵夫子有意屏蔽这些事,所以就连闵昭都不跟他说。
姜心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去镇子上,听闻这位新来的知府是以为姓陶的年轻人,据说还曾是某一科的状元。”
赵夫子纵然不在意外边的事情,可是对于自己这三位如同亲子的徒弟却必须关注。听此,他不禁坐直了身体。
姜心继续道:“太行府今年遭遇了兵乱之后,又遇到了雪灾。听说,整个太行府被积雪压塌的房子不计其数。人们都为这位新上任的知府担忧呢,夫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夫子叹了口气道:“老夫……能做什么?并不能确定真的是陶兴平。”
他更怕的是,若是陶兴平,那皇帝将他调到这个地方来的用意。
皇帝重用闵昭,又将陶兴平放在刀尖上,刘知州也成了皇帝手里的一把剑。
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