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虚的那个人总是气短的。

于是乎慕云晴悄悄地伸出手，两根手指，捻住了叶墨言的一模一脚，像是撒娇一样扯了一下：“你相信我，我这么做绝对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我比谁都要惜命的，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就让我留下吧。”

她特地放软了的声音的时候，不似平时那般清冷，反而带着一股子吴侬软语的调调，又像是江南荡漾着的水波，总而言之，从来没有谁见过她这般柔和而低声下气的模样。

叶墨言心中的那一份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刹那间被消了一大半。

终究是忍不住心软了。

只是就算这怒火被烧了一大半，他也还是生气：“你既然中了毒却不来找我，我到底是你可以信赖的人，还是你要防备的人？”

“信赖的。”

“那……”

“我向你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慕云晴竖起三根手指头，就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我发誓……”

“行了。”叶墨言伸手揪住她的手指，才解开了域，因为忽然凑近的缘故，却看到慕云晴的脖子上攀爬上了三根红色的丝线。

那像是蜘蛛丝一样的红色丝线，从她的衣领之中生长出来，一直蔓延到耳际，暗红的颜色之中，甚至还隐隐的透露出一些邪恶的黑。

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叶墨言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指去摸摸她耳垂后面的那一条红黑色的丝线。

然而慕云晴却倒退一步：“什么？”

叶墨言眉目一拧，却见到慕云晴眼中红光一闪，她似乎在刹那之间停顿了一下，目光之中带着目空一切的高傲。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那一瞬间给叶墨言的感觉却很陌生，仿佛在这一句熟悉的身体里面，那一个熟悉的灵魂却像是被人给吞噬了一样，消失不见，而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慕云晴。

叶墨言忽然想到了一门秘法——换魂！

一些隐世的老妖怪，寿命即将走到终结的时候，会使用一门秘法培养出一个器皿，等到肉体即将消亡的时候直接吞噬器皿的灵魂，占据那一具器皿，从此之后这人便能够再生。

当然，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至少叶墨言只是听到自己的师尊曾经说过，却并未真正的见过。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换魂。

太像了。

就像是当初的邪虎赤火占据了慕云晴的身体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