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凰开口，吐出了三个字，放佛最平淡的关切，她的心底早已经思绪万千。

长止不知道面前这个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人想的是什么，立在她面前，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一般，没了半分帝君的威严。笑得温暖美好

“不忙，今日没什么事，来你坐，北玮去给七凰帝君准备膳食，从魔界过来那么久一定累了饿了。”

他拉着七凰坐下，北玮很配合地应了一声领着殿中的其他人退下。七凰没有拦着他，或许说不忍心拦着他，不忍心打断他的欢喜和高兴。

她想多一会儿看看他高兴的样子，那是她见过最美的东西，或许以后她再也看不见，再也不会属于她。

“长止，我……”

她瞧着他，说了一半而后顿住了，长止一脸高兴地先开了口

“七凰 不要说，让我先说，对不对，渊胥的事情是我不好。绮慕说得对我以为是对的事情未必你认为就是对的，但我却非要强加给你，是我不好 我反而还对你生气。七凰，对不起。”

没有人想到睥睨天下的长止帝君也会道歉，或许长止自己都不会想到，可是有一天他也会服软，对他心爱的人 也是唯一的人。

七凰就那样看着他，在长止说出对不对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地颤动了，好像有一种难受的情绪一点点自心里滋长出来，慢慢占据了她的五脏六腑 是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绮慕说得没错，长止真的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她可能穷尽一生也还不起 所以她不可以再那样拖着他伤害他了。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长止，对不起，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无论做什么都会先顾及到我，反而是我，每一次都会让你生气。你呢，也从来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四界之中我最相信的人是你，最对不起最歉疚的也是你，长止……”

他突地一下子抱住她，那么突然，而后他温柔的声音落下

“不要说，七凰，没关系的，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说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为你做些事，见到你开心我就很知足了。”

殿中的珠光一下子都变得暖和起来，融化了她的心，而后所有的思绪涌上眼眶，化作一颗颗热泪。

她最信的人，待她最好的人，恐怕这一生都只有这一个了，他想要她开开心心活着，她也是啊。

半晌，七凰都没有回应，长止觉得奇怪，扶着她的肩头，离开他的怀抱，而落入眼中的是她面上的热泪，那一刻他的心突地慌了。他何时见过七凰哭过，当年征战杀伐，半条命都去了也没落过半滴泪，如今她居然哭了。慌乱地抬手替她拭泪，长止慌道

“怎么了七凰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不会再以我的想法去强求你了，以后都不会了。你别哭好不好，对不起。”

他越替她拭泪七凰的泪水落得越厉害，眼眶里都是盈盈的水光，借着珠光，她眼中的长止都是模糊的，可是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好看。

突地，她抓住长止的手闭上眼睛道

“你没错，长止，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看清了，我看清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忍了许久，眼中的泪水终于缓缓落了回去，她觉得不会再落出来的时候才敢睁开眼睛，看着长止的眼中故作出许多冰冷。

长止只听见七凰那句想清了心中所想，没注意到七凰的眼神，眸子愈发明亮。只要七凰一答应 明日他便昭喻神界，便告四界，迎娶七凰为帝后。

“你想清了什么?”

即使他心里有了所想，还是想亲耳听见那句话从七凰嘴里说出了。

七凰将他的手拉下来，眸子一点点变凉，心中的难受也不断加深。

“长止，这些时日我想清了很多，这段时间渊胥为了小东西隔三差五往魔界跑，和他相处下来竟觉得渊胥是一个不错的人，我开始回想如果当初我认识的人是渊胥，那么今日我会不会一样的信他，依赖他。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会的，所以我并不喜欢你，只是因为我很早认识你，而你又对我很好，所以我信你依赖你，以前我看不清那种依赖里面有没有喜欢，现在我清楚了，那份依赖里面是没有喜欢的，只是单纯地因为你对我很好，而我又不曾遇见另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她每说一句话都会觉得心里的难受会加重一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回不了头了。

不止是她，长止的心情也全部变了，七凰刚刚说她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

“七凰，你说什么?”

他愣愣地开口，好像没了灵识一样。七凰所说的话与他心里所想全然相反，似万丈苍域之上重重跌落，让人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