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挺好的。”

这几个字谁说都不合适，唯有当事人才可以说。支教老师可以说自己不觉得苦；学生可以说自己不觉得苦……

唯有旁人没有资格说这几个字。不管媒体、新闻是否热衷于挖掘事情背后的故事，但是每当有媒体报道诸如支教一类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人评论：苦？苦什么苦？他们还苦，山里人不更苦吗？、他们还有饭吃，还有地方住，多少人还吃不上饭呢？……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有一些人习惯于把自己带入神的角度看世界。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什么事情也不能令他们满意，什么事情在他们眼中都能给你挑出毛病，挑出刺。自己就一粪球，老觉得是仙丹。

当然了，通过昨夜彻夜的交谈，从叶宁的角度来看，他们是真的苦。

许多人觉得现在学校的课程并不多，而且周末加寒暑假有接近半年的休息时间，这些老师在假期的时候可以回归城市的生活啊？

首先这些老师是自愿支教的，没有编制，只有县里一些不多的津贴，吃穿用度勉强够用。可女老师即使不化妆，不买额外的物品，每个月一些特殊的花费也不少，津贴是不够的。所以在假期她们也很少回家，而是会找一个兼职。这两个月的工钱就是他们未来一学期的花费来源。

所以在叶宁和徐菲菲的眼中，她们做的事情很伟大，他（她）们的人也很伟大。有这么一群无私奉献的人，这些孩子会一个个走出大山的。

……

经过了一宿，第二天叶宁两人继续留在了学校，不过他们并没有授课。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学生，体验了一把儿时的感觉。

许多人都想要体验一下支教生活。不过支教先不说苦不苦，首先就是要坚持。最少也要能呆一个学期，一般都是一年、两年，很少有超过三年的。因为很多时候即使支教老师想坚持，但是各方面的事务都会重新把他驱赶回来的地方。

有不少人，尤其是名人。每年都会被各种媒体报道坚持支教，身体力行，时代榜样……等等，可是那种找一个地方呆个十天半个月，甚至三五天，教的也是一些无用的、高大上的、有钱人的玩意的行为不是支教。你们回去后可以享受赞誉，可是孩子呢？

他们需要的是老师，而不是一个讲童话故事的吟游诗人。一股脑的灌输给学生一堆城里人的玩意，织出一个美丽的梦，却不考虑这种影响对于孩子来说是负面的。教学工作是严谨、科学的，不正确的引导，那是误人子弟。

就像某一个农村、城市孩子互换的节目，充满了一股腐朽肮脏的味道。节目组为了收视率、为了利益给一些孩子打造了一个童话世界，然后又亲手打碎。不管这些孩子是奋发图强，从新织就梦想还是误入歧途、跌入深渊，为了遥不可及的东西付出惨痛的代价。

叶宁两个人只是呆个几天就回去了，他们不知道如何给这些孩子传输有用的知识。所以很识趣的拒绝了校长的请求。

当叶宁二人拒绝以后，校长松了一口气。他见过太多急于表现又不负责的支教学生了。他们往往是好心办坏事，惹出一堆事情。然后学校会费好大的劲才能消除他们留下的隐患。

既然把自己当成了学生，体验山里小学的课程，自然是要体验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九盘小学没有那么多的艺术课。不过音乐、美术、体育这些课程也有，多是支教老师在教。只是他们的课程似乎和城里孩子的不同。今天，叶宁两人就和四年级的学生一起走出学校，去山里学了一堂诗歌课。

……

授课的老师是高小贝。这个课程也是她提议下设立的，每周一节。

一开始没有人理解高小贝的举动。如今城里都没有人写诗了，也没有人看诗了。诗歌不能吃、不能喝，也不挣钱，最重要的是考试不考，学它做什么？高小贝也很难给出确切的理由，她只是觉得诗歌也许会改变一些东西。

叶宁问过校长。校长露出焦黄的牙齿一乐：“我也不知道诗歌究竟有什么用。但是学会写诗的孩子不打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