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伊顺着荣启源的视线看了一圈,瞬间明白了荣启源心里的顾虑,她相当用力地摇了摇头,力度之大甩得马尾一直在两颊上扫来扫去。
“没事的,荣启源,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外人,他们肯定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荣启源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站着的傅庭白,语气更无奈了:“镜镜,我当然知道他们几个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了,我倒是不怕他们知道,只是——我不太想让傅庭白知道……”
肖绪往前走了几步,神色焦急,辩驳道:“为什么不想让傅哥知道?我敢说,傅哥不说是对糖糖最好的人吧,但是他绝对比你还要关心糖糖……傅哥他……”
荣启源颇为头疼地捂了一下额头,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止住了傅庭白头号脑残粉肖绪要开始的长篇大论,他捏了捏眉毛,说:“行行行,我当然知道傅庭白很关心糖糖,但是有句古话叫——关心则乱,就是怕傅庭白太过担心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的。”
荣启源看向一直站在唐予奕床前一动不动的傅庭白,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糖糖她……身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受过一点刺激,导致身体产生了一点创伤应激反应,也就是常说的那个P.T.S.D。”
“镜镜刚才提到的私人医生,其实是糖糖的私人……心理医生,这两年她一直负责糖糖的身体。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区别对待糖糖。糖糖她只不过之前受了一点伤害,她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几人听完荣启源的话之后,走廊里突然变成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肖绪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傅庭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卡了一下,才接着说:“知道,知道这件事吗傅哥他?”
荣启源摇了摇头,张嘴正要回答肖绪的问题,身后的病房门却突然发出了声响。荣启源心脏突地一提,咽下了到嘴边差点说出来的话。
傅庭白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还冲着他们笑了笑,荣启源看着傅庭白一笑露出来的小虎牙,一阵寒意瞬间席卷了四肢。
荣启源胳膊僵硬地抬起来,手还没碰上傅庭白,傅庭白从他旁边擦过,径直走到了时淮的面前,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垂眸看着时淮。
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谁都看得出来这笑容假的要命,不见半分诚意,时淮后退了一步,在傅庭白的目光中下意识地站得更直了。
傅庭白垂眸审视了时淮许久,直到时淮险些要因为腿麻站不稳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的样子:“糖糖她是不是问你林北海家的地址了?你告诉她了?她那天是不是打算去找林北海?”
傅庭白的声音乍一听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得感觉到傅庭白的咬牙切齿。
时淮又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墙上,傅庭白没有往前逼近一步,甚至脸上还是带着笑,但是时淮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时淮咽了口唾沫,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苏镜伊,苏镜伊上前一步正要说话,身边的荣启源虚揽了一下傅庭白的肩膀,说:“行了行了,傅庭白,你别这么吓唬人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