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此刻虽然已经入夜,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了,可整条朱雀大街却仍是人潮涌涌,后排无数百姓几个几个分成小堆坐着,而前方则由十多排秃着头颅的和尚组成。
而且街道的两边还夹杂着一个个推着木头车的小商贩,在那那呼喊叫唤着客人购买他们木头车上的商品,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与以往大为不同,全然没了一丝半点宵禁的味道。
而此刻,朱雀大街上,长长的人龙中,有一对夫妇正为他们的儿子而担心,他们就是陈氏夫妇。
望着怀里吃了药昏昏睡去的儿子,陈氏很是有些担心,儿子虽然吃了大夫给的药,看上去好像好多了,可不知为何,摸着儿子滚烫的小手,陈氏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儿子的病不会这么容易好。
不过这种话她不敢也不好跟丈夫明说,以免被丈夫怪责。
坐着坐着,心神不宁的陈氏不禁忆起了下午从刀疤处回来后发生的事。
当时她披上僧衣回来后就遭到了丈夫的质问,她还记得当时丈夫大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去这么久才回来,还披上了一件僧袍?”
本来平时遭到责备,她都是会大声反驳,然后丈夫来求她宽恕,可那时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心虚吧!
她非但没敢反驳,还低声弱弱道:“妾身刚才碰到了法师,法师同意咱们带孩子去看病,只不过看完病后要尽快回来。”
她竟然说谎了!
她隐瞒了她差点被刀疤他们欺负的事实!
不过丈夫也许是记挂孩子的病,也许是没怀疑过她会说谎,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抱起了躺在禾草堆里的儿子,带着她一块去为儿子看病。
离开朱雀大街,跑了一路,她们一家赶到了平日看病的大夫李发家的草芦。
在草芦处,他们发现这草芦处的外边竟排满了人,粗略一看,怕不是有数十上百人之多。
陈氏一下子就急了,这么多人在等着看大夫,要待到什么时候才轮得到她的孩子看病,她的孩子可是烧得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当时,为了孩子着想,陈氏只好上前求前方排队的人让她的孩子先看病。
可谁曾料到其他人也是带着孩子来看病,根本不可能让给她的孩子先看病,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还好的是这李发家大夫不愧是四里八乡有名的神医,他的诊症速度很快,只是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就轮到她的儿子看病。
本来一切都挺好,但李发家大夫在看病的过程中说了一句话,使得她直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
李发家大夫当时一见到她的儿子小狗就自语道:“怎么又是这个病?今日已经是第65个小孩来看病了!真是奇怪!”
陈氏当时一听就惊了,她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瘟疫!
一想到记忆中,她的家乡曾经发生过的瘟疫,她就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那一次瘟疫和此时的情况相差无几,先是有很多小孩突然发病,弄得左邻右舍十分紧张,生怕孩子出了什么事,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仿佛受了诅咒一般,先是一个个老人出现了和孩子相同的病征,然后就连青壮妇女都开始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