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这个不感兴趣！”

“宋苏轼曾有这样一句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心境不同，你看到的东西自然不同。”

释涧反唇相讥：“那你的意思就是在外面看到的才是真正美好的？”

“并非如此。正是因为那美好的幻境，所以才让他们不屑一顾。”

释涧愕然：“你什么意思？”

“每一位进来的施主，都未将老僧的小院当成金碧辉煌的奢华之地。他们之所以进来，是想在这绝望的阿鼻地狱中寻求救赎。”

释涧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阿鼻地狱是什么地方，他们寻求救赎就能让他们从这里逃出去？哈，要是这些东西能够逃出去，那我之前费尽心机又是为何？”

但这个声音却道：“他们能。”

释涧狂妄大笑，在他的眼里这个老是自称贫僧的肯定就是在这阿鼻地狱里边待久了所以都已经走火入魔了。被关到了阿鼻地狱了，居然还想着出去？

“你以为是你是什么东西？神吗？佛吗？还口口声声称能够带这些被关到阿鼻地狱里边的妖魔鬼怪们出去，简直是狂妄自大！”

那个声音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用一种平静而却温柔的语气道：“老僧数万年来，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

“哈，那你不是一个老妖怪了？留在这里的时间比在人间都长吧？你怕是多久没有轮回过了？”

“老僧不是一个妖怪，是一个和尚。”

和尚？那就奇了怪了，阿鼻地狱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妖魔鬼怪，怎么可能会关和尚？哪怕就算是和尚，那恐怕也是一个吃人肉的加什么戒都破过的淫僧吧！

但奇怪的是，释涧却本能的觉得，说话的和尚并非是什么淫僧，甚至连什么罪孽都没有犯过。

他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身份，不过是一个符号。今日老僧将你找来，只是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愿意向善，还是向恶？”

释涧冷冷道：“我怕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当然知道，你是一个百世恶灵。”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就知道我这百世以来，活着是恶人，死了是恶鬼。何来向善一说？”

和尚却道：“阿弥陀佛...”

结果释涧却一下把这话给接了过去：“你是想说俗人昭昭我独查查，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吗？不好意思，这话在人间我已经停腻了。”

和尚哑然了一会儿，又笑道：“说这话的人倒是大彻大悟，将佛道两家居然也能融会贯通。但老僧想说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么...“抱歉，我没兴趣听这个，如果回头有岸，我早就已经回头了。我回头，却是汪洋苦海。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话，我要走了。”

这时，那和尚终于松口了。“老僧地藏。施主，你真的要放弃这回头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