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环视下方,挺了挺胸膛。
面色颇为严肃。
“前日晚,西夏特使、国相梁乙埋离奇失踪,引得出现了一些居心不正的闹事者。”
闹事者,指的自然是辽国特使萧一发和东瀛特使大江小五郎。
“今早,梁乙埋已然找到,其意图调戏妇人,被关进了开封府府牢,现已经将其放了回去。”
西夏副使梁丘丘没想到大宋官家竟然在如此隆重的场合提起这件丢人的事情。
这可是元日大朝会。
不出数日,便能传遍各个国家,让梁乙埋成为天下的笑料,让西夏颜面尽损。
若梁乙埋相位不保,那他以后也就没有什么仕途了。
梁丘丘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大宋皇帝陛下,这是个误会,误会,是我鲁莽了,在这里向礼部、开封府和皇城司道歉了!”
梁丘丘想要打个圆场,将事情大事化小,一旦变成误会,那就好解决了。
他也相信,大宋皇帝会给自己一个面子。
毕竟,辽国和东瀛都是与自己站在一起的。
大宋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一下子将三国都得罪了。
“哼!”
赵顼冷哼一声,不知对方到底是哪来的优越感。
“误会?这可不是误会,而是一起调戏妇女的恶性桉件!”赵顼骤然提高了声音。
满朝文武、各国特使纷纷看向赵顼,大多面带惊讶。
一般情况下,大宋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以和为贵,不会细究。
若在大朝会上让西夏损了颜面,那就是一次外交事件了。
打得是所有西夏人的脸!
梁丘丘欲哭无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顼继续说道:“经查,西夏特使、国相梁乙埋调戏妇女,证据确凿,朕决定,将梁乙埋立即驱逐出境,终生不得再来我大宋!”
随后,赵顼看向梁丘丘。
“梁副使,麻烦请你转告贵国的梁太后和贵国国主,我大宋欢迎真诚的朋友,但若遇歹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触犯我大宋刑律,绝不姑息!”
说罢,赵顼朝着外国使团的方向望去。
辽国使团和东瀛使团的使者都将脑袋埋的低低的,根本不敢仰头。
之前,萧一发的嚣张,乃是建立在梁乙埋失踪,大宋礼部确实有失职之责上。
而今,真相水落石出。
再加上如今的大宋官家甚是强硬,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反驳。
他若引起战事,他家皇帝耶律洪基将会第一个杀了他。
说罢,赵顼又露出笑脸,道:“梁副使,此事只是个小插曲,与你无关,你接着朝贡吧!”
梁丘丘露出一抹如同便秘般的笑容,然后开始念之前准备的贺词。
他已经知晓,自己的仕途是彻底完了。
而朝下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当下的大宋,就应该这样硬气,因为他们足够强盛,足够富有。
这就是变革图新的作用。
紧接着,按照流程推进,临近午时,大朝会圆满结束。
……
午时。
提举皇城司白宿便遵照御旨,亲自去将躺在床上养伤的梁乙埋送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直驱城外,将会昼夜不停地奔向西夏。
这笔车马费,还需要西夏来支付。
梁乙埋欲哭无泪,这一次,他是将西夏的脸全丢尽了!
正月初一到初六。
赵顼基本处于休闲状态,每日里便是逗儿子,逛大街,享受美食……
直到初七,司马光将一份关于大宋漕运的手绘地图呈上来。
赵顼才开始处理政事。
年后,赵顼的重点只有两个,一为漕运,二为江南。
他准备在二月初,沿水路南下,微服出巡,将大宋的整个漕运都视察一番,而后抵达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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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
三司使韩绛和度支判官苏辙出现在垂拱殿中。
赵顼将其准备走水路视察漕运的事情告知了二人。
二人并无什么意见。
当下的官家一向喜欢视察地方,这对目前的大宋来讲,乃是好事。
三司虽主管漕运,但是下面的事情又多又乱,漕运的水又深,有很多事情还真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朕找你们二人来,乃是希望你们能够为朕推荐一个懂漕运的向导,不能是官员,最好是商人,且对漕运之事甚为了解那种,年龄也不能太大,这一路甚是颠簸,朕可能无法分心去照顾他!”
韩绛和苏辙互视一眼,这样的人选,他们一时还真想不到。
“不急,你们可以去找一找,过两日再告诉朕!”赵顼笑着说道。
这时,苏辙眼珠一转,突然开口道:“官家,臣心中有个人选,没准合适!”
“谁?”
“江南船舶行会总把头郑万山之子郑东行。四十岁以下的经商者,恐怕没有比他更了解漕运了,只是,他现在在开封府府牢中关着!”
一旁的韩绛摇头,道:“不行不行,郑东行在漕运上乃是个有名的混子,没做过几件好事。”
本来,赵顼对郑东行没有什么兴趣,但听到韩绛的话语不由得瞬间有了兴趣。
“嗯?朕还真需要这种混子,他们最清楚漕运内部的事情,朕有空去开封府见一见他!”赵顼笑道。
……
翌日,午后。
赵顼来到了开封府,让杨左将郑东行提了出来。
赵顼还了解到,年前郑东行的父亲郑万山来看郑东行了。
郑万山进入牢房后,二话没说,当即就是拳打脚踢,暴揍一顿。
要不是衙差们拉着,可能就打个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