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成离开酒店，在附近的医院上了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今天发生的事情，狠狠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池恩成绝非一个废物，他的平庸，是相对于阿九，韩昌旭这样的人物，但是对比其他人，他一点也不落下风，单以狠辣论，他更是在世浩、东值等人之上。世浩和东值，在飞车党崛起之前，俩人只是一个小头目级别的人物，飞车党打过几次架，也都是棍棒转头的级别，见血的事情，两个人谁也没干过。但池恩成不同，他是做打手出身，虽然没杀过人，但也见过血，身上刀伤不下十处，也是险些丢了命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阿九的对手，他也知道没有韩昌旭的庇护，他这个老大坐不稳。所以他才一直以来忍气吞声，任凭韩昌旭驱策。但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没有人喜欢屈居人下，当梳理好了‘仁川派’的内部关系，彻底把‘仁川派’掌控在手里的时候，不管是韩昌旭也好，还是阿九也罢，他是一定要掰一掰手腕的。走上这条路，他就没想过善终，鸡蛋碰石头的是不干，但如果是‘石头’碰石头，只要有一线机会，就没有不敢干的道理。

只是他没想到，韩昌旭竟然会把他当成猪狗一样对待。肩膀上的灼伤就是明证，池恩成感觉到了屈辱，同时他也觉得可怖。他不是害怕韩昌旭的变态，他是在害怕另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敌人，飞车党的老大，龙九。今天发生的事情，竟然被他未卜先知般预料到了。池恩成直觉得遍体生寒，一个强大的对手不可怕，但一个洞悉一切的对手，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恐怖了，甚至让人无法升起与之对抗的想法。

池恩成愣愣地发了会呆，叹了口气。把手机掏出来，登陆邮箱，发了一封邮件。

他妥协了，在阿九和韩昌旭之间，他选择了阿九。本来他还有点犹豫，但今天韩昌旭的样子，让他坚定了想法。

没错，他知道自己不是飞车党的对手，不是龙九对手，他也知道必须抱紧韩昌旭这条大腿，才能坐稳这个老大的位置。但如果反过来想，韩昌旭是一条大腿不假，龙九不也是一条大腿么？抱紧龙九这条大腿，外部的威胁就没有了，而且还可以借助飞车党的手，把内部反对的人都干掉，岂不是一劳永逸？这是韩昌旭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天的见面，和阿九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池恩成都清晰地记得。

“……韩昌旭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韩昌旭不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你。不要提什么韩国人，中国人，不要听韩昌旭那一套，他是个疯子。中国人，韩国人，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怎么信你说得是真的？现在的首尔，只有飞车党和仁川派两个势力，你难道对我们不是处之而后快？韩昌旭或许是在利用我，但至少我们对他来说有价值，有价值，我们才能活。”

“呵呵，你很天真，你真的很天真。你听说过警察和匪徒是一家人的故事么？他是警察，我们是匪徒，可以勾结，但是无法合作。除非他也变成匪，但这可能么，你觉得？假设有可能，那你更危险，因为他一定会取代你，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