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仟仟小心翼翼站起身,刚走了一步,脚踝处的伤疼就得她使不上力气,身子摇摇晃晃往地上摔去,暮仟仟紧闭着眼,以为自己又会要摔得惨痛,却不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淡雅的香味涌入她的鼻中,抚平她慌乱的气息,抬眼一看,一双温润的凤眼正定定望着她,“怎么回事,才几日没见你,怎就变得如此狼狈”
“我—”,暮仟仟不知该从何说起,由着柏文山搂着她。
“文山,你怎么过来了”,云妃问道。
“母后,我听说晏依薇在您这儿,便过来看看,岂料却见着被折腾的小舞姬,母妃,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别人可怎么看,您一向性子温顺,怎就被教唆的做出这等傻事”,说道‘教唆’二字,柏文山加重的语气,明摆着就是暗地里责怪晏依薇。
他正准备回府,却听见小应子赶过来告诉他暮仟仟被云妃叫去了,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再加之他今日早上进宫的时候就听小应说太子妃要进宫见云妃,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原来早有预谋。
云妃变了脸色,“文山,怎么和本宫说话的,你还未弄清楚事实真相,就来指责本宫,这是做儿子的应该做的事吗?你平日里也不多陪陪依薇,就知道在外面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晏依薇站在一旁,也一副委屈模样。
云妃的话落入暮仟仟耳中,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怒,她不过是身份低微,难道就因为如此就要处处被看不起,处处被数落吗?她不想默默忍受这一切。
柏文山不在理会云妃,他看着怀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心也跟着揪在一起,“脚又受伤了吗?”
他温热的手覆盖在她的脚踝处,细细查看,已经红肿一片。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暮仟仟身上,伸手揽腰横抱起她,往宫外走去。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云妃和晏依薇了,当他看见她瘦弱的身子在冷冽的寒风中颤颤巍巍要倒下时,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她会和沈飞琼一样,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暮仟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静静的听着那里扑通扑通一声声富有节奏的响声,她贪恋这样被他抱着的感觉,很安全,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要静静的依靠着,安定下来的感觉,就像漂浮于空中的蒲公英,突然找到了家,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
到了东宫,柏文山一路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卧房,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边坐下。
暮仟仟把披在肩上的衣服收紧了些,低头时,柏文山已经蹲下身替她检查脚上的伤,温热的触感,细细麻麻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全身,她涨红着脸,不自觉把脚往回收了收。
柏文山抓住了她欲收回去的脚,直言正色,“我看看,若是落下病根,以后可就跳不了舞了”
听闻此话,暮仟仟瞬间乖巧了不少,“应该没这么严重吧!只是摔了一跤”
“只是?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么,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突如起来的一顿教训,却让暮仟仟心头一暖,暮仟仟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强忍着笑意。
柏文山发觉了她的异样,很自然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想笑就笑,可别憋坏了自己”
暮仟仟用手碰了碰有些发痒的鼻尖,打马虎眼,“哪有”
“还没有,我刚刚可是看见了,你眼中的笑意”
“对了,你就这样带我回太子府恐怕不妥吧!我还是回去”,暮仟仟转移了话题,说着她就要站起身。
柏文山按住她的肩,暮仟仟复又坐到了床上,“回哪儿去,先在我这里住着,把脚伤养好,我上次送给你的东西还带在身上吗?”
见柏文山突然变了语气,暮仟仟还未反应过来,她睁着双无辜的杏眼问道,“什么东西?”
柏文山突然凑近她跟前,眼睛直勾勾定着她,“真不记得了?”
她摇了摇头,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已经让她无法思考。
“再想想”
“什么东西呀!提示下嘛!”
“上次我送你的”,柏文山耐着性子给了她提示。
暮仟仟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手谕啊!换舞服的时候扔房里了”
“为何不随身带着,若今日不是我出现,你就要被赶出宫,然后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让我再也找不到吗?”
暮仟仟没料到他会如此紧张,“一时间没想那么多,我哪里知道会被赶出宫”
见她一副委屈模样,柏文山也不忍再说她,他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似要揉进身体里。暮仟仟不明白,也不了解他此刻的心境,她只当做是他在关心自己,却不知他抱着她的时候,眼中看见的其实是另一个女人。
“以后要记得随身带着我给你的手谕”
暮仟仟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乖巧温顺,柏文山这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