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攻击了。”

函谷关秦军大帐之中，大将军蒙骜看着关下的战役，脸色沉重。

王翦回答道：“第九次了。”

“我老了，看不穿敌人的用意了，王翦你怎么看。”

“无非是想要消耗我的精力罢了。”

王翦喝了一口特制的提神药剂，双目通红，头发也有些发白，不到四十的人看起来竟要比蒙骜还老了。

“你歇着吧，老夫也还指挥得来，不能把你给熬垮了。”

“总帅才是该休息了，您老年事已高，总这么操劳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老什么老，老夫还没抱曾孙子呢？说到曾孙子，就想到蒙恬那个臭小子，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跟你一样让人担心。”

王翦扶额，他感觉头更加痛了，蒙骜将军真是不听劝啊。不过明明不听劝的是他自己，尽管秦军能够坚守那么久，很大一部分功劳要依赖于他的精妙指挥，但是自己只擅长行军打仗，蒙骜将军却需要总揽全局，鼓舞士气，后方粮草，伤员安抚……一系列工作都需要他去做，若不是将军的支持，王翦的才华也很难得到施展。

更难得的是，蒙骜将军真的是一个好上司，丝毫不介意自己抢了他的风采，更不在意自己分走了他的权力。王翦生性冷淡，却对这个老人有着强烈的敬佩。年纪这么大还敢接下这样的重担，这次的战争一旦打败了，在史书上必然会背上一个大大的骂名，几辈子都翻不了身，但是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

无论是忠义和道德，包括隐藏不发的实力都当得起上将之名，而这样的人，过去竟然被廉颇打得六战六败，后面更是彻底沦为武安君白起的背景板。不过也没有办法，秦昭王的时代实在是有太多变态的武将了。不过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而现在正是自己的时代来临的时候。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王翦计算着现有的兵力，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计算，以现有的力量也很难击溃五国的联军。

“兵力不够了。”

函谷关已经完全成了一座绞肉机，几个国家的军队在此混战成了一团，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在此送命，尽管他已经尽力将秦军的消耗降低到了最少，但是在兵力的巨大优势下，战术的胜利也无法挽回战略的大局。

“人算不如天算，但我的天算，终究不是老天。”

原本坐镇大营的他已经无数次的与敌人肉搏，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有人已经识破了秦军微操如此好的原因，他的指挥被燕国的刺客打断了很多次，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能否杀死自己，只要能够干扰自己对战局的把握就已经足够了，这可真是恶魔般的打法。

今日总算勉强将敌军击退，但王翦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几番交代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准备休息。

但在睡觉之前，他依然在不断的推演着战局，想要找到突破口，但还是得不出什么好的结论。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精神力到了极限，但是他还想要坚持，他可不愿意自己一觉醒来战争已经结束了。

一把锋锐的匕首从他的身旁划过，王翦一个闪身躲过，但没想到这一击竟然没能完全避开，对方的匕首突然变长了几寸，让他以极为狼狈的姿势再次闪躲，身上的盔甲被这奇怪的兵器给划开了一个缺口。

仅仅是如此轻灵的一击，竟然能够将厚重的铠甲划开，这已经证明了此人的实力。

然而刺客抢占了先机之后却没有能够胜追击，因为王翦已经拔出了剑，而且这把剑距离他的要害不过两寸。

“将军很强。”